靈百彙大發脾氣，在場的煉丹師噤若寒蟬。他們平時也常常會受到這個頑固的老人責備，就算葉凡塵是火法修士，也忍不住對他生出兔死狐悲，同病相憐之感。
葉凡塵卻不急不緩地控製著火元力，同時對靈百彙說：“前輩不必動怒，若我所料不錯，後麵的步驟就是用木元力溫養丹藥了吧，請問我一個火法修士該如何執行呢？”
靈百彙微微一愣，遇到煉丹的問題，他立即像孩子般單純，不覺苦思冥想起來。
良久，靈百彙歎息道：“沒有辦法，以木元力旺盛丹氣，不使火元力損害丹藥，這是唯一的一條門路。自古以來煉丹都是這麼一回事，按照一萬五千忌，小心翼翼地進行，如履薄冰，最終能不能成丹還要看天意。”
葉凡塵卻接著說：“既然以火元力無法成丹，那麼晚輩就算做錯了又何妨呢？不如在此丹未毀之前和前輩多聊聊煉丹的事吧，雖然火法修士終生不能成為煉丹師，但討論一下基本的理論，還是可以的。”
靈百彙聽到葉凡塵這麼說，不屑地笑了笑：“火法修士，又能有什麼高明的理論？”
葉凡塵也淡淡笑道：“請問前輩，何為煉丹，煉丹的最終目標又是什麼呢？”
靈百彙一愣，立即又陷入苦思冥想中，許久才說：“保持藥性，相互調和，放大功效。”
葉凡塵點頭道：“然也，所以成丹以後，效果遠遠勝於一般草藥，由於藥性的相輔相成，還會產生神奇的變化，故而才有了玄妙無比的煉丹大道。”
靈百彙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世人都以內丹為寶，其實外丹同樣是天地自然中的精粹，說是大道，也不為過。”
“但內丹果然比外丹更為神奇吧？”葉凡塵話出奇峰。
誰也料想不到一直低眉順目的葉凡塵忽然說出如此不敬的話，就連靈百彙都變色，雪白的胡須不停抖動。
“前輩不必動怒，內丹神奇在於符合萬物自然之道。五行元力，皆可成丹，並能調和五行。難道內丹的模式，不是外丹修士所追求的理想模型嗎？正因為有內丹之道，才會有想從外界造就同樣一丹的外丹修士出現吧？”
葉凡塵的話讓靈百彙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他顫顫巍巍地說：“這隻是狂妄的臆測罷了，外丹之道由來已久，自古以來便有獨特的傳承，演變到今天，發展到一萬五千餘種忌諱，其中精妙豈是你一個小輩能夠明白的。”
葉凡塵的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微笑，緩緩道：“任何問題，我們都不妨把它看得簡單些，越是從根本去想，就越能把握住一些核心的東西。煉丹術傳承萬載不假，發展至今有萬種忌諱。但這些麻煩透頂的東西都一定是正確的嗎？真的完全符合煉丹術最初的方向嗎？”
目光轉向靈百彙，一股浩瀚的壓力，從葉凡塵身上發出。
靈百彙一時間滿頭大汗，竟然說不出半個字。所有的煉丹師也都傻愣在原地。
眼中浮現出淡淡的金光，葉凡塵鄭重地說：“我看不一定吧！一味跟著前人的腳步走，就算前人犯了巨大的錯誤都不知道，難道你們的父母未曾教過你們，用懷疑的目光看這個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