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黑洞洞的甬道裏響起單調的腳步聲。
玄青打了個響指，沿著牆壁向遠處延伸的油燈一盞盞點燃，照亮了唯一的道路。
“歡迎來到天悔牢。”
嘴角勾出一個帶深意的微笑，玄青帶領著葉凡塵，向甬道深處走去。
在前進的過程中，玄青不斷用神識觀察著葉凡塵。身處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
滿意地點了點頭，玄青忽然停住腳步，緩緩地說：“對如今的大龍宗，你有什麼樣的感想？”
說話的瞬間，所有神識都集中在葉凡塵臉上，玄青不想錯過哪怕任何一個細微的反應。
根據情況，這些用來觀察對方的神識，也可能瞬間展開攻擊，摧毀對方的魂魄。
“感想嗎？那種東西，用嘴說是沒有意義的吧。”
葉凡塵的話讓玄青臉上露出了很特別的神情，遍布在甬道裏的神識微微震動，玄青停住腳步，將目光放在葉凡塵臉上。幾乎同時，葉凡塵也注視著玄青。
目光與目光間隱約擦出火花。
“就當是閑話家常，在激戰展開前談論些無關的事，不是很有意思嗎？”
盯著玄青臉上的微笑，葉凡塵露出苦惱的神情，緩緩地說：“可以的話，我並不想當你的敵人。”
玄青的笑容不斷擴大，表情顯得輕鬆而灑脫：“可你是葉福祿的兒子，不是嗎？這或許是命運吧。”
“葉福祿啊......”從父親的名字出現開始，葉凡塵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短暫的思索後，葉凡塵歎了口氣，幽幽地說：“換我站在你的立場上，也會選擇兵戎相見。不，說不定這根本是沒得選擇的事。如今的大龍宗處在風暴中心，哪怕一片小小的樹葉，都可能使整個門派遭到顛覆。”
玄青接著葉凡塵的話說道：“而你，並不僅僅是一片樹葉。更像是一塊巨石，甚至是一座高山。”
“也隻是你們這麼看罷了。”葉凡塵淡淡地說。
“仙門中的勢力平衡，早在多年前就被打破了。在龍虎宗的時代，人們已經認識到十大門派也並非不落的太陽。在這片眾星閃耀的夜空中，大龍宗的光芒雖已褪色，野心的種子反而熊熊燃起。人心的叵測，門派的興衰，我在凡人的世界裏看過許多次了。即便大龍宗退到隱蔽的角落，那些不甘心受十大門派壓製的家夥們也會此起彼伏。在這種情況下，隱藏或者不隱藏，又有什麼意義呢？”
眼中猛然亮起精光，玄青的神識形成一把利劍，懸在了葉凡塵的頭頂。雖然葉凡塵一無所知，此時此刻，玄青心中已動了殺機。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從進入大龍宗以來的表現來看，的確是這樣的。方才的一席話，卻讓我看出你有野心。一個人如果沒有欲望，又為什麼要看那麼長遠呢？你很危險！”
嘴角勾出一個微笑，葉凡塵聳了聳肩說：“思考未來是人的本能，隻有死人才會什麼都不想。”
玄青凝視著葉凡塵，用嚴肅的口氣說道：“可有的人會將想法付諸現實，甚至不惜牽扯到別人。你，是這樣的人嗎？”
在說話的同時，神識之劍開始晃動，隨時都會刺進葉凡塵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