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傳來附合之聲：「如此公然藐視元道峰的行徑，不拿出誠意又怎麼能原諒呢，下跪，下跪，下跪！」
花千月擔憂地望著葉凡塵的背影，雷大鵬則是雙眼通紅，不是李雲拉著，早就衝了過去。
李夢龍的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意。
任你巧舌如簧，又有何用？和太虛觀相比，大龍宗算什麼玩意？聰明人都知道這時候應該替誰說話。今天這胯下之辱，你不想受也得受。連那個玄青在我等麵前都要低聲下氣，你一個小娃兒還能反天了！
葉凡塵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就算成為眾矢之的，卻好像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麵。
人群忽然分開，眉宇間散發著正氣的青年朗聲道：「強迫別人下跪，未免過分了吧。」
李夢龍眉頭一皺，不悅道：「劉正風，不許你多管閑事。天機宮和太虛觀向來交好，不一致對外反而從中作梗，恐怕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李夢龍的話果然讓劉正風露出猶豫之色，歎了口氣，不再阻攔了。
雖然及不上十大門派，太虛觀、風雲穀、天機宮的地位僅在它們之下。正因為十大門派存在，它們必須要擰成一股繩，爭取更多的話語權。不知不覺，就形成了唇齒之交。
劉正風雖然看不慣李夢龍下流的手段，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連天機宮都阻止不了太虛觀的所為，就更不會有人仗義執言了。大龍宗淪為萬仙會上的笑柄，已成必然。在所有宗派的威逼之下，大龍宗若是敢反抗，甚至會惹下滅門之禍。
就算不考慮那麼遠的事情，葉凡塵一行人的性命等於握在了李夢龍手中。
打破這種局麵唯一的辦法，就是作為主將的葉凡塵，心甘情願地當眾屈膝，咽下這份屈辱。
站在葉凡塵身後的十傑，既是憤怒又是不甘。便打定了主意，隻等葉凡塵一個手勢，就一擁齊上，縱死也不能給大龍宗抹黑。
無數目光集中在葉凡塵身上，是以笑收場，還是以血收場，全看他的決定。
「下跪是吧。」葉凡塵注視著李夢龍，目光卻十分平靜。
在眾人的議論和十傑的驚呼聲中，葉凡塵緩緩屈膝，以正坐的姿勢跪在了李夢龍麵前。
李夢龍眼中閃過一道譏諷的光，忽然抬腳踩在葉凡塵的肩頭。
「這就對了，不想讓同伴葬送於此，是很明智的決定。然而道歉，就要拿出更多的誠意。把臉擺在比我的腳更高的位置，這樣可不算有誠意。」
腳上不斷加力，李夢龍盯著葉凡塵的臉，想要看到對方痛苦和屈辱的神情。
他隻看到了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睛，和瞳孔深處淡淡的輕蔑。
「夠了李夢龍，他已經下跪了，你不要太過分！」劉正風的話，李夢龍充耳不聞。
在相互對視了一陣後，葉凡塵低下頭，將腦袋貼到冰冷的地麵上。
「狗娘養的！」掙脫了李雲，雷大鵬瘋虎般抬起拳頭。手臂卻被一隻白皙的玉手抓住。
雷大鵬怒視著花千月，大喊道：「別攔我！喜歡的男人受辱，你竟然可以無動於衷？！」
花千月緊咬著嘴唇，輕輕地搖了搖頭。
「現在衝上去的話，他所承受的一切都白費了。」
雷大鵬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沉默了。他看到了從華碩攥緊的拳頭裏不斷淌下的鮮血，看到了李雲通紅的眼睛，看到了花千月慘白的麵孔，看到了趙無極按在乾坤袋上不停顫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