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葉凡塵失魂落魄地走在人群中。盡管周圍指指點點，他卻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做錯了嗎？這本該是完美的計劃，借助下跪來讓敵人輕視，關鍵時刻將他們統統打倒。到時候大家都會明白，哪一邊才是真正的強者了吧。在平時隱藏自己的牙齒，必要時撕碎眼前的一切。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
葉凡塵走著走著，眼眶漸漸濕潤了。下意識去擦拭，那指尖的淚珠卻讓他徹底呆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竟然哭了。明明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吧，一個人的生活早就習慣了。這眼淚，不是來得很奇怪嗎？握手言和也不是很久，之前還是生死相向的敵人。突然就變得熟絡，本來就不值得信賴吧。」
「我本來不是這樣的人吧？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慌張，冷靜地思考對策，這才是我。」
「不過是失去了一些人的信任，怎麼就方寸大亂呢？」
那個任何時候都遊刃有餘的自己，竟然變得這麼落魄了。
葉凡塵停下了腳步，嘴角勾出一個自嘲的微笑。
「因為你還不明白和許多人生活在一起是多麼麻煩的事。」
腦海裏突然響起神秘人的聲音。
「真沒想到，你會在這時候出現呢，有什麼事嗎？」葉凡塵落寞地說。
神秘人卻歎了口氣：「孤隻是感到你的精神不太穩定。」
「竟然糟糕到這種地步了嗎？」
神秘人沉默了一陣，忽然說：「既然他們拋棄了你，就這麼回去不好嗎？你和別人是不同的，就算不依靠任何東西，早晚也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成仙才是你的追求吧。早晚要走上孑然一身的道路，在這裏和他們劃清界限不是很好嗎？」
神秘人的話回蕩在葉凡塵的腦海，青年的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也對呢，仙確實是高處不勝寒的東西。」
神秘人補充道：「不需要夥伴，也不需要和誰扯上關係，你必須獨自一人登上那座高峰。沒人能和你並肩，你所看到的風景，隻有你自己知道。」
在說話的同時，人群的流速開始加快，周圍傳來躍躍欲試的聲音。
「要開場了，馬上就要開始第一關。不快點趕往傳送陣就來不及了。」
「我記得你是隊伍中的援將吧，難道一開始就需要替換上場了？」
「你還不知道嗎？這次萬仙會的規則和往年不同，第一關全體十人都要參加，據說要共同進入一個神秘的界，裏麵相當危險，其實十人都算很勉強了。」
「聽起來就很可怕，每次萬仙會都搞得這麼血腥。」
被那些聲音吸引了全部注意的葉凡塵，漸漸忘了和神秘人的對話。
不知不覺腳步開始加快，葉凡塵的臉上露出了急切的表情。
神秘人卻再次歎了口氣說：「你還是要去？」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葉凡塵奔跑的雙腿卻出賣了他的心意。
「你沒有聽到嗎？那是個危險的地方，和同伴分開的你，就算傳送進去也會是獨自一人。這樣根本不算明智的行動吧，就算要出力，也完全可以在第二關……」
葉凡塵打斷了神秘人的話，語氣堅定地說：「至少現在看到的風景是一樣的吧。」
「什麼？」
在神秘人不解的聲音中，葉凡塵緩緩地說：「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