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羽已敗,在這次出戰幽語劍君的十名天驕中,他的實力可以排在第三,卻並不比前兩人差多少,蕭陣其實並沒有把握能取勝,可他還是站了出來,因為他是蕭陣。
作為蕭家的後人,他可以敗,卻不能是不戰而敗。
何況他並沒有忘記方才在人前羞辱葉凡塵時所講的那番話,如今就如鞭子般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蕭陣不得不站出來。
蕭陣所繼承的隨心劍,是蕭家第二代老祖,隨心劍尊的佩劍。
隨心劍尊曾經是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得到隨心劍後,蕭陣的劍法突飛猛進,即便沒有突破劍尊,也達到了半步劍尊的程度,隻要一握住這柄隨心劍,他的心情就會格外平靜,腦海中也會出現當日在鑄劍閣內,隨心劍尊的一縷意誌對他的諄諄教導。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沉入這種心境,才能施展出隨心劍尊的一式劍招,那是隨心所欲,無所不能的一劍。
可是那一劍並不是隨時都能施展出來的,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平和心境,而且隻有兩成的可能,能夠順利施展出來,即便苦心鑽研了半年,蕭陣始終無法將這一招投入實戰。
可現在,他卻必須要施展這一劍,除此之外,他已經沒有別的勝算。
“蝴......蝶......振.....翅!”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蕭陣的臉上已經淌下了冷汗,可是隨心劍卻沒有爆發出預料中的光芒,蕭陣的臉上不由自主露出沮喪之色,他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心神混亂,才無法順利使出這一劍,就在這時,他的耳畔響起了葉凡塵平靜如水的聲音。
“不要緊張,無論你想施展多少次,我都會站在這裏等你,所以你不妨先把心靜下來。”
白衣如雪,葉凡塵手握著天缺劍,灑脫無比的一笑。
蕭陣忽然發現,在敵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下,他的心居然漸漸寧和下來,他頓時感到一陣羞愧,可是很快,他就閉上了雙眼,凝聚全部的心神,終於進入了一種無人無我的狀態。
他要施展那一劍,如果施展成功,他將獲得無上的榮耀,他將戰勝難纏的對手,可此時此刻,這些他都不能去想,他必須隻想著如何刺出傳承中的那一劍。
“蝴蝶振翅!”伴隨著蕭陣的聲音,忽然有一隻蝴蝶張開了雙翅,就像從厚厚的繭裏飛了出來,這對翅膀,是劍意和天地之力所凝成的翅膀,它們隻要展開,就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力量,任何敵人,在這種力量麵前都會束手無策,就在蝴蝶的雙翅將要展開時,卻忽然有一麵羅網將這隻蝴蝶捉住,於是它就再也飛不上藍天,優美的舞姿,也變成了在羅網裏掙紮的醜態。
這張羅網,正是由葉凡塵手中的天缺劍所形成的。
直到蕭陣將那一劍施展完畢,睜開眼睛,他看到的是葉凡塵如雪的白衣,和臉上雪一般寂寞的神情。
“很美的一劍,可是任何一種輝煌和燦爛都是短暫的,因為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
不知道是什麼引發了葉凡塵的感慨,使他說出了一番連他自己都覺得唐突的話,蕭陣卻仿佛悟到了什麼,緩緩跪倒在地上,他忽然發現家族的榮耀也好,血脈的高貴也好,都是一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