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男子的家中極為簡樸,卻隱隱透著一股雅致,牆壁上掛著一副字畫,上寫著:我有天誌,譬若輪人之有規,匠人之有矩,輪匠執其規矩,以度天下之方圜。
從儒雅男子的一些話中,葉凡塵猜測到,所謂遊者就是飽學之士,來往於魔道九十九城之間,與人探討學術。
雖然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但葉凡塵不得不接受親眼所見的事實。
“我們明珠城的人崇尚節用,家中簡陋,加上楚某至今未婚,孑然一身,招待不周,還請不要見怪。”
葉凡塵落座後,儒雅男子沏好香茶,將靈果擺在托盤上,忙裏忙外,表現得異常殷勤。
“不知遊者從哪座城市而來?”儒雅男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之前聽楚兄說,曾經遊曆過不少城市,不知楚兄都去過哪裏......”葉凡塵對魔道內的情況一無所知,也不好信口雌黃,猶豫了一下,故意岔開了話題,他曾聽人提起到儒雅男子姓楚,便稱其為楚兄。
儒雅男子眼中浮現出回憶之色,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飲用後,才緩緩開口。
“朋友來到明珠城後,想必大吃了一驚,看樣子朋友是剛剛成為遊者,這應該是你經過的第一個城市,我們聖道中的飽學之士得到了本城學府的認可後,便可獲準踏上聖道,去別的城市遊學,像這樣的人,也就是我們遊者......”
“聖道九十九城,分布在聖道上的九十九個空間內,各地的風俗習慣有所不同,各自繼承一脈學術,在這些城市中,明珠城的人是最友善的,人人相親相愛,安居樂業。”
“當年楚某遊曆的第一座城市是天典城,剛到的時候,也讓楚某大大感到不習慣,天典城是一個法度森嚴的城市,但在重視禮教方麵,又明顯勝於我們明珠城,實在讓楚某大開眼界,沒有親眼見過,外人很難想象天典城的居民守規矩到什麼程度,在我們明珠城到了夜間還有不少人在街上遊逛,甚至有極為熱鬧的夜市,但在天典城,戌時已過,家家戶戶便門窗緊閉,連小孩子的哭聲都聽不到,若是有人上街,就會被視為不守規矩之人,受到所有人的鄙夷.......”
說到這裏,儒雅男子忍不住露出微笑,仿佛覺得當地的奇風異俗極為有趣。
葉凡塵卻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反而覺得魔道之人行事果然詭異。
“黃土城遍地都是良田,那裏的居民崇尚回歸原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不使用任何法術,到了乾坤城,情況又有所不同,家家戶戶無論做任何事都離不開法術,喝水就用水係法術,生火就用火係法術,出行就用風行術或遁術,在他們看來,這是生活必須的技巧,懸壺城的醫術格外發達,那裏出來的遊者,無論走到哪座城市都會大受歡迎,白馬城的人就有些誇張了,一旦有遊者進城,立即會被他們拉去辯論,要講上三天三夜,才會放過進城的遊者,那真是一番口若懸河,吐沫橫飛的景象......”
儒雅男子越說越起勁,談這些經曆時,他的神情開心得就像一個孩童。
葉凡塵安靜地聽著,他本想從儒雅男子口中弄清魔道的形勢,可是越聽就越覺得撲朔迷離。
“說起來還未請教主人高姓大名。”儒雅男子好不容易停頓下來的時候,葉凡塵連忙施禮詢問。
“我叫楚近山,不知遊者是否方便賜下姓名。”儒雅男子客氣地說道。
“在下......凡塵。”葉凡塵本想如實通名報姓,忽然想起茅屋主人曾告誡過他,在魔道中不可說出自己姓葉,便臨時把姓氏吞了回去。
“樊辰,好名字,說了這麼多,楚某還不知道樊兄是從哪座城市而來。”楚近山有些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