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從田地裏滾走後,那批被押解的農夫立即跪在地上,臉上浮現出誠惶誠恐之色。
“拜見巨子!”
燕舒雲看了他們一眼,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站起。
不遠處的那群老弱婦孺中忽然跑出一個七八歲的女童,來到了燕舒雲身邊,拉住了他的褲腿。
“巨子,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爹好不好,自從我爹被帶走,我娘一直在哭,我從未見到她傷心成這樣,聽別人說被帶走的人再也不會回來,我雖然不懂是什麼意思,可我不想失去爹,巨子,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爹......”女童白淨的臉上掛著淚水,用力地搖晃著燕舒雲的褲腿,聲音裏充滿了哀求。
一個村婦打扮的女子連忙跑上前,將女童抱在懷裏,用一雙手臂將他護住。
“孩子,不要胡說......”女子抬起頭,看了燕舒雲一眼,她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身體如篩糠般發抖,神情裏隱隱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畏懼。
燕舒雲沉默片刻,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個和煦的微笑。
緩緩彎下腰,伸出手掌,放在了女童的頭上,輕輕揉了揉她的秀發,隨後又收了回來。
“好,我答應你,不會帶走你爹。”
“真的?”女童立即破涕為笑,睜著無邪的大眼睛注視著燕舒雲。
“當然,你總該知道巨子說過的話,從來都是金口玉言。”燕舒雲說罷,重新站起身,正要轉身離去,女童卻又一次將他拉住。
“巨子哥哥,你等一下。”
女童從女子的懷中跳出,在田間蹦蹦跳跳跑遠了,不知去了哪裏。
施易寒走到了燕舒雲身邊,臉上依然保持著冷傲的神情,聲音也冷得像冰。
“你可否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抓走這些農夫?”
燕舒雲看了施易寒一眼,又環顧著在場的村民,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你們是從仙門來的,對我們聖道的情況不是很了解,也就難怪會有這種反應了,之前我曾說過,黃土城的農夫必須將收成的八成貢獻給聖道諸派,這是我們的傳統,聖道諸派提供給他們土地,同時保證他們的安全,算是一樁很公平的交易,但是偶爾會有一些人,因為種種原因交不出八成的貢品,這在聖道中是大罪,必須要給予一定的懲罰,杜絕此類現象出現。”
“懲罰?!”施易寒注視著燕舒雲。
“在呂城中有一個很大的角鬥場,凡是犯罪之人,都會被帶往那裏,讓他們生死搏鬥,供諸派的弟子們觀賞,按照我們聖道的傳統,如果能連續戰勝百人而不死,就能抵消自身的罪行,這些人原本就是要被帶往那裏。”燕舒雲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在講一件理所當然之事。
施易寒聽罷,冷漠的眼中卻隱隱竄起了一股火苗。
柳逸風一行人,也都一個個勃然變色,魔道的殘酷狠辣,果然名不虛傳。
他們卻沒有注意到,燕舒雲說出仙門二字時,在場的農夫和老弱婦孺們皆是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了極為奇異的神情,仿佛深深的恐懼,又仿佛極度的憤怒。
即便他們都知道,燕舒雲是在說謊,卻沒有一個人出言揭穿,反而所有人都低下頭,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
田地中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施易寒抬頭一看,隻見剛剛的女童,正向他們跑來,手裏還捧著一個草紮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