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塵!!!”玄青雙手緊握六魂幡,幡身傾斜,由下向上用力揮動,六條幡尾隨風飄蕩,帶著滾滾魔氣和毀滅的氣息,凝聚成一個鬼臉,仿佛嘲笑著世人,又仿佛嘲笑著天地萬物,無數詛咒之聲從六魂幡裏飄出。
“玄青!!!”葉凡塵擺出刺擊的姿勢,持著天嵐劍的右臂向後,一條湛藍色的神龍在他身後盤旋,這一劍裏包含了他的決心、意誌、信念,一切的一切,隨著天嵐劍刺出,他的人也漸漸消失在藍色的光芒中。
一片黑暗的夜空中,亮起點點星光,仿佛天地間的永恒。
葉凡塵與玄青的這一戰雖然很少有人知曉,也沒有被記載在仙魔兩道的史書內,但是這一戰卻關乎到無數人的命運,關乎到仙魔兩道的命運,甚至關乎到三界的命運......
——就算是交戰的雙方,也想不到,此戰會給未來帶來多麼巨大的影響。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葉凡塵的身體在空中緩緩地倒飛出去,看似很慢,實際上發生在刹那間,鮮血從他的眼裏、鼻孔裏、耳朵裏,嘴裏流淌而出,他的眼睛漸漸睜大,瞳孔緩緩收縮。
從他的瞳孔裏,居然也流出了鮮血。
玄青也倒飛了出去,血水在空中飛濺,六魂幡脫手而出,六條幡尾在風中飄來蕩去。
第六條幡尾上寫著三個字,葉凡小。
小是塵的上半部分,缺少了下邊的一個土字,沒有真正形成葉凡塵的名字。
如果塵字完全浮現在幡尾上,葉凡塵究竟會如何?
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因為玄青已經耗盡了真元力、意誌力和體力,就算重新拿起六魂幡,也沒辦法揮動。
這場賭上性命的生死決鬥,最終的勝利者是葉凡塵。
但葉凡塵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六魂幡的詛咒之力差一點就讓他魂飛魄散,剛剛若是慢了一步,他就會化為灰灰。
葉凡塵的臉色慘白,好不容易在空中站穩身體,遙望著同樣好不容易站穩的玄青。
玄青渾身上下如同血人,就連頭發都黏在了一起,臉上不斷淌下鮮血,可他的眼中卻充滿了強烈的不甘。
“就算真元力和體力都耗盡了,但我還有一樣殺手鐧,那就是......境界!”
一道明亮的火光衝天而起,玄青的身上漸漸燃燒起熊熊烈火,並且不斷向周圍擴展、延伸,直到整片空間化為一個火紅色的世界,熊熊烈火燃燒著天地萬物,視線所及之處,皆化為了一片火海。
令人難以忍受的高溫,使空氣都扭曲,玄青的周圍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就連鋼鐵也會輕易融化,成為一縷白煙。
“這就是我的境界,烈火!”
無情的火舌,席卷向葉凡塵,他隻感到就連靈魂也仿佛被灼燒著。
就在這時,葉凡塵的腦中響起顓頊的聲音:“沒想到他所修出的居然是實境。”
“實境?!”葉凡塵忍不住問道。
“境界有兩種,一種是虛境,一種是實境,前者是內心強烈的信念所化成,就像你曾遇到的榮耀境界、無敵境界、回憶境界、生死境界,還有你的理之境界,皆是無形之物所化,便是所謂的虛境,而實境是對實際存在的某件事物強烈的感悟所化,等同於對某種規則的感悟。”顓頊緩緩地解釋道。
“擁有虛境之人,一旦內心的信念動搖,境界就會變得無比脆弱,你的理之境界正是一切虛境的克星,但實境並不是依附在信念之上,而是依附在經驗和感悟之上,唯一的選擇就隻有和他硬碰硬!”
葉凡塵深深地歎了口氣,到了這種時候,他已別無選擇。
“理之境界!”隨著他的話,某種無形的東西從天而降,與葉凡塵融為一體,他的雙目漸漸泛出無情之色,他已經成為理的化身。
而玄青則是烈火,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吞噬,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
玄青抬起頭,他的目光和葉凡塵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的境界也和葉凡塵的境界撞在了一起。
實境的特點,是感悟越深,威力則越強,虛境的特點,是內心的信念越堅定,威力就越強,境界之爭往往伴隨著極度的凶險,但往往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戰。
這個瞬間,葉凡塵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幕幕景象。
——葉凡塵剛剛來到明珠城時,那裏的人們對他熱情的接待。
“我家裏有珍藏的美酒,等一下給你送過去。”攔路的人一笑,在楚近水的肩頭上拍了拍,發出一個爽朗的聲音。
“我的乾坤袋裏有幾種靈果,正好給遊者品嚐。”
“我這裏有靈泉水和上好的茶葉......”
眾人七嘴八舌,毫不吝惜地拿出各種東西,儼然是一副招待客人的模樣,葉凡塵發現,這些男男女女彼此間都很熟識,非要去形容的話,就是親如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