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如此動作,讓阮妍嘴角抽動了下。
“伯母,您這是在做什麼呢?”她看著女人笑眯眯的問。
婦人是華雪靈的母親李氏。
“喲,是阿妍啦。”李氏訕訕一笑,裝作才看見她的樣子,但很快就擺著手道,“阿妍啊,我們家可沒銀子借你啊,你去別家瞧瞧吧。”
阮妍的心底深處湧過一陣悲哀。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近鄰。
這句話可真是說得一點兒都不錯。
張家隻不過是欠了人家一些銀子,這些認識的不認識的,竟然個個都避之不及。
也不知是張家的人緣太差,還是人心太冷漠。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
不過,她隻有悲哀,並沒有惱李氏。
張家的至親何家都沒出手相助,何況一個外人。
阮妍掏出一塊碎銀揚了揚,“伯母,放心吧,沒人向您借銀子,我是來給舅母抓藥的,伯父和阿靈在嗎?”
“嗬嗬,抓藥啊,快進來吧。阿靈剛回來,正在後院與你伯父說話呢,我去喊他們。”見到銀子,李氏的眼睛亮了,這才將阮妍給讓了進去。
阮妍微笑著點點頭,走進醫館。
李氏扭動著胖乎乎的身子往後院走去。
很快,一個身著豆綠色對襟長襖的少女從後院小跑著出來。
“阿妍,你來啦!”少女親昵的挽了阮妍的胳膊。
少女身姿苗條,發色烏黑,膚色潔白如瓷,圓圓的娃娃臉,嘴角噙著甜甜的笑容。
“阿靈,我舅母咳嗽還未好,特意來抓些藥回去呢。”阮妍滿臉的擔憂之色。
“阿妍,別急,讓我爹開個方子,伯母吃幾副藥應該就沒事了。”華雪靈柔聲安慰。
這時李氏與華大夫也從後院走了出來。
華大夫立馬接話,“阿妍,莫急,我這就來開方子抓藥。”
眼神慈祥,語氣溫和。
與李氏的精明恰恰形成鮮明的對比。
“嗯,有勞伯父了。”阮妍忙道謝。
華雪靈則對阮妍道,“阿妍,這抓藥還要些功夫,走,我們去後院說話。”
然後不等她反對,就拉著她去了後院。
看著女兒與阿妍親近的樣子,李氏急得直跺腳,“老爺,你看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們家這傻女兒,別人躲阿妍還來不及呢,她倒跟人家好得穿一條褲子。
這要是讓謝家人知道,豈不是連阿靈都要不喜了?”
華大夫抬眼看了眼李氏,淡淡道,“你想多了,謝家才沒空管這些雞毛蒜事的小事。再者說了,我覺著阿妍這孩子不錯,阿靈與她交好沒什麼不對。”
李氏很不服氣,又說了一大堆道理來。
可華大夫不再理會她,隻是低頭認真開方子抓藥。
李氏一人說著無趣,隻得閉了嘴。
華家後院,華雪靈熱情的拿出許多點心幹果來招呼阮妍。
華雪靈去姨母家住了月餘,今日才回來,故並不知阮妍家發生了什麼事兒。
而阮妍也沒說,不想自家的煩心事惹了華雪靈心中難受。
華雪靈一邊往阮妍手中塞著吃食,一邊嘰嘰喳喳的說著在姨母家的事,小臉上笑容洋溢。
阮妍認真的聽著,不時插上兩句。
但她心中還是掂著謝家之事,隻有麵見謝三夫人,這誤會也許才能消除。
謝家高高在上,與他們做朋友是不可能的,但不能與他們為敵呀,那是作死的節奏啊。
“阿靈,阿靈,出來下。”李氏的呼感聲伴隨著腳步聲一起傳入房間。
華雪靈小嘴輕撅了下,隻得應聲出了房間。
過了片刻功夫,她複進了房間,麵帶歉意的說道,“阿妍,對不住呀,我要隨爹一起出診。”
“平日不是都是伯父帶著藥童一起嘛,怎麼要你去?”阮妍好奇的隨口問,起身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