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整個吉安的人都知道阿妍是我們家人,若就這樣住去了謝家,不明真相的人恐怕會有這樣或那樣難聽的話傳出來,三夫人,您也知道,舌頭底下壓死人,到時我們家可能會被人家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這些年阿妍在我們家,雖然過的不是大富大貴的日子,但好吃好喝好用的總是先僅著她,她所擁有的一切比我自己的兒女還要好,這也是人皆所知的事情。
阿妍與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們早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來待,雖然我們家的日子窮了些,可也不能因家貧而將孩子給送出去住的道理啊,何況我也舍不得。
唉,就怨我們待阿妍太好,才讓阿媛這孩子一時糊塗衝動做了那事,如今阿媛也悔的要死,恨不得剁了自個兒的雙手,隻是錯已鑄成,無法挽回。要是阿妍離家去了三夫人您那兒,阿媛定會更加內疚傷心,她可能會將自己給逼瘋的。
三夫人,您也是做母親的人,希望您能體諒我這為人母的心情,既舍不得阿妍離開,也舍不得阿媛更傷心。所以,三夫人,請恕民婦不能同意您將阿妍帶走。”
聽著何氏的話,謝三夫人對她不由刮目相看。
一直以為何氏是個軟弱無主見的婦人,現在看來,倒是自己走眼了。
大概隻有在阿妍出事時,她才會軟弱。
而關乎到自家女兒的聲譽時,她則變得堅硬起來。
雖然何氏說的一臉的誠懇,可謝三夫人隻相信她三分之一的話。
那就是不想讓阿妍走,是怕吉安城的人說閑話,怕影響張媛的聲譽,而並非是舍不得阿妍。
至於張媛有沒有後悔自己的所為,那就不清楚了。
謝三夫人不得不承認,何氏這樣一說,她還真不好將阮妍帶走了。
否則,她就是蠻不講理之人,讓何氏思念阮妍,讓張媛更傷心難過,說不定還瘋了。
後果很嚴重啊。
“嗬嗬,張太太,大家都是做母親的人,張太太一心為著張姑娘,我們都知道。你放心吧,如今張姑娘所做的這些事兒,外麵還沒其他人知曉,不管如何,張姑娘還是阿妍的表姐,我們自是不會告訴外人。
張太太,你難道忘了嘛,阿妍如今可是我的義女,她在我們家小住些日子,這也十分正常,外人不會有閑話說的,是張太太你多慮了。”謝三夫人微笑著道。
要是何氏堅持不讓阮妍離開,她還真不能強求。
這事要是鬧開了,對阮妍的名聲也不好聽,可能會有人說阮妍攀上了謝家的高枝,就要棄張家而去。
她有些頭疼起來。
何氏也笑著道,“三夫人,您說的是,這樣吧,這幾日家中事情多,我讓阿妍過些日子去陪您,好不好?”
她不說不讓阮妍去謝家,隻是現在不行。
謝三夫人無法再強求,隻有另想辦法。
她點頭道好,然後起身去阮妍的小院子。
跟在她身後的何氏,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有些得意。
得意自己沒讓謝三夫人的達成所願。
不過,何氏麵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綻開,就開始僵硬。
因為她聽見了張媛的聲音。
爭吵的聲音。
“阮妍,你個小賤*人,我們張家養了你這些年,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如今竟敢夥著一個外人來欺負我,今兒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撕了你個小賤*人……”
張媛那尖利而又刻薄的聲音在夏日的豔陽下傳的很遠,就連枝頭鳴叫的知了也識趣的閉了嘴巴。
樹葉停止了擺動,一絲風兒都沒,汗瞬間將何氏緊緊包裹住,令她無法呼吸。
天空的太陽好刺眼,刺得何氏的眼睛睜不開,頭好暈。
謝三夫人聽到張媛罵人的聲音,眸子一凜的同時,憋在胸口的那口濁氣卻瞬間呼了出來。
何氏,你就裝吧,看這回,你還如何裝下去。
她看向何氏,悠悠道,“張太太,那罵人的是何人?我們家阿妍身份是何等尊貴,相信張太太你也知曉,可如今被人這樣罵著,你認為合適嗎?”
何氏的臉色是青中透著白,十分尷尬的笑了笑,“誤會誤會……”
這個笑容可是比哭還要難聽。
此刻她想殺了張媛的心思都有了。
謝三夫人冷笑了一聲,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往左一拐,就到了張媛的住處。
謝菲、阮妍與張媛三人站在小院門口成對峙狀。
張媛依然用手點頭阮妍罵,謝菲氣得粉臉通紅,想要去張媛算賬,但被阮妍給拉住,正在低聲勸她莫衝動。
“放肆,住口!”謝三夫人厲聲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