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紮克斯是和南宮五月一起回來的,他們一個每天準點去附近的街頭鬧市賣唱,一個每天準點去人才市場嚇唬人,雖然目的地不一樣,但回來的時候都是坐一趟公交車,正好今天時間趕得巧兩個人就一起到了家。還沒進門他們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烏泱泱一大群五花八門的狗從房子後麵竄出來,聲勢陣仗跟行軍一樣,部分狗還排成了單兵縱列前進這能不嚇人麼?
等回到家,他們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獵魔人又來了?”伊紮克斯皺著眉,他隻見過一次獵魔人,但就那一次,他就對那些頑固僵化而且“不願意做好人”的極端分子產生了很嚴重的壞印象,“果然上次沒有教育到位啊……”
“這次肯定是另一批了,”郝仁擺著手,“上一批應該還讓渡鴉12345矯正著三觀呢。”
南宮五月有些走神,她看著桌子上攤放開的一大堆符文卡片,愣神半天才露出糾結的表情:“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呢?打一架還是……撤?”
“為什麼要撤,這裏是咱們地界,哪能讓他們瞎鬧,”郝仁哼了一聲,“薇薇安和莉莉已經做好安排了,獵魔人要是在附近露麵咱們就先抓幾個落單的,要是實在點子太硬打不過,那時候咱們再跑去搬救兵。話說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心不在焉的?”
“海妖不喜歡爭鬥嘛,”南宮五月幹笑了兩聲把這個話題轉移開,正好這時候豆豆又從鍋裏蹦出來揮舞著胳膊招呼人。她便跑去照顧小家夥,“我去給豆豆換水。你們繼續商量。”
“果然打架的時候指望不上,”薇薇安對此毫無意外。她的視線轉移到伊紮克斯身上,“這次要打起來的話估計還要大個子幫忙,你的正麵戰鬥力最強,而且根據上次的情況,獵魔人的很多力量對來自異世界的你是無效的。”
“好說,”伊紮克斯咧嘴一笑,“不過點到為止,我還是希望能教育他們重新向善……”
郝仁幹笑起來:就伊紮克斯那個教育方法,還真不如給人個痛快呢。
“現在就有一個wenti。這裏是居民區,雖然已經沒多少人了吧……但還是有居民的,”伊紮克斯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要注意,“打起來傷及無辜怎麼辦?尤其是咱們這條街,老頭老太太很多。”
“咱們顧慮這個,獵魔人可不一定顧慮,”薇薇安攤開手,“他們的邏輯就是這樣。為了‘鏟除邪惡’,xisheng幾個普通人那是理所應當的,他們管這個叫‘崇高的奉獻’。”
伊紮克斯聽到這個頓時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就更得教育了!這屁話連惡魔都說不出來!房東。這桌子等我找到工作了賠給你啊。”
郝仁擦著冷汗:“好說,好說……”
關於獵魔人的應對就這麼安排下去,郝仁等眾人商量妥當之後當然也想到了渡鴉那邊。不過他讓數據終端接通“天堂熱線”之後卻隻收到一陣自動回複:你所呼叫的上帝不在服務區看樣子是她上次提到的出門辦事去了,這家夥撂挑子的時機怎麼每一次都這麼恰到好處?總是正逢大事找不到人。
接下來的半天。沒有任何線索。
薇薇安的蝙蝠全都平安返回,它們僅僅在附近發現了一些使用過符文或者獵魔人藥劑的殘留痕跡。但最近的痕跡也在一天前,而且附近再未發現獵魔人的氣息,這完全稱不上線索。莉莉的狗仔隊倒是戰功卓著:它們又從犄角旮旯裏找到一百多張符文卡片,現在這些東西已經在郝仁家堆滿一張桌子,基本上每隔幾分鍾就會有一兩聲犬吠在門外響起,然後郝仁出去從綠豆或者萊因哈特親王嘴裏拿到新的卡片,這麼跑了好幾趟之後他覺得實在麻煩,連莉莉也感覺效率不高,於是她又把狗群召集起來一次,給這些狗狗分區塊安排了巡邏區,並將其編製行伍,每個巡邏區有一隻負責狗從其他哨兵那裏收集情報和卡片,最後轉交給幾個最高長官再送到莉莉大王這邊,這樣總算是讓下午稍微清靜了一點。
但清靜之餘,郝仁和薇薇安是越來越沒辦法直視莉莉的狗仔軍團現在這個軍團經過半天的運營規劃已經有了明確的組織樹狀圖和軍規軍紀,綠豆和萊因哈特親王甚至還被封了個上尉軍銜,原本的南郊第一猛犬“豆包”雖然如今也在莉莉手下,但因為屬於“前朝降將”所以目前處於觀察期,暫在南郊三街擔當巡邏大隊長一職……
郝仁和莉莉爭論了半天豆包到底算“前朝降將”還是“前朝降帝”,顯而易見從邏輯上豆包應該屬於後者,但爭論了一會之後郝仁發現他跟一哈士奇較這個真簡直腦子有病,所以豆包還是被莉莉獨斷專行地劃歸為“降將”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莉莉這個南郊狗王如今玩的很嗨皮,她那顆屬於哈士奇的心正在熱血澎湃,澎湃的讓人無法直視,薇薇安已經三次發誓今後再也不跟莉莉打架了丟不起那人。
不過就和薇薇安的蝙蝠一樣,除了越來越多的符卡被狗仔隊們收集起來之外,後者並未發現獵魔人的實際蹤影,直到黃昏降臨,萊因哈特上尉前來彙報了最後一次情況,莉莉才一臉嚴肅地認定一件事:“獵魔人應該是來逗咱們玩的……”
哈士奇的結論當然不足為信,薇薇安讓莉莉繼續保持警惕,安排幾個生物鍾有毛病的流浪狗負責夜間巡邏,她則安排更多蝙蝠趁著夜色提供空中支援,反正對獵魔人保持最高警惕準沒錯,這是一幫“鏟奸除惡”強迫症已經發展到晚期全身擴散的極端分子,還從沒聽說過他們有不戰而退的時候,他們隱匿的越深,就隻能說明這是一群更謹慎的家夥,必須加倍小心。
謹慎的獵手比冒失的勇者要難對付多了。
晚上吃完飯郝仁習慣性地在外麵溜達了一圈,消化之餘順便查探查探附近情況,當然,他也知道現在這情況孤身出門有點危險,所以隨身揣著數據終端,真有獵魔人伏擊的話他可以第一時間傳送跑路,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還能以終端為磚護得自身周全,總之就是一切準備妥當。
但這一圈溜達下來他什麼都沒發現,兩三條街的範圍內都安靜的跟往日一樣,唯一的變化就是街頭巷尾的陰暗處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矯健的身影一閃而過那是莉莉安排下去的狗群,它們今天晚上的出現頻率可比往日高了很多,連路口那個遛彎歸來的趙老太太見到郝仁第一句話都是:“今兒晚上咋這麼多狗到處亂跑呢?怕不是要地震吧……”
老太太就愛傳這個。
郝仁在外麵轉悠一會,發現情況如常,便晃著膀子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南宮五月正在那抱著小人魚喂她吃東西,但這次貌似不是在吃筷子。
郝仁走到跟前一看,赫然發現小家夥嘴裏叼著一張符文卡片,嘎吱嘎吱跟吃餅幹一樣興高采烈地啃著……
小家夥感覺到有人靠近,抬頭一看是自己“老爸”頓時興奮地用尾巴拍打著南宮五月的胳膊,然後使勁掙脫出來直接蹦到郝仁懷裏,後者還在愕然狀態:“她怎麼連這都吃?!吃這個不會有wenti吧?”
南宮五月點點頭:“剛才我走開一會,回來就看到她在吃這些紙片,薇薇安說符卡的材料就是普通紙張和一種植物染料,吃下去沒wenti。”
小人魚:“嘎吱嘎吱”
郝仁:“……”
獵魔人能不能抓到先不說,反正目前看來小家夥很長一段時間裏的飯菜是有著落了原本他還想著明天出門去買兩包筷子給豆豆當飯呢!
小人魚豆豆的食譜再一次得到擴展,現在郝仁基本上已經能猜出這個規律了:一切竹木纖維。
在發現小家夥吃硬紙板和吃筷子一樣興高采烈之後,郝仁立刻跑到地下室找了幾根木條回來,把它們鋸成小塊並清理幹淨試著喂給豆豆,結果就是小家夥現在撐的跟個球一樣在水裏肚皮朝天地泡著,打著幸福的小飽嗝一邊劃水一邊自己跟自己說話。她對一切竹木纖維以及包含這些纖維的東西都嗜之如命,筷子,木條,紙片,書本,什麼都吃,說實話如果不是嘴巴太小沒辦法下口,恐怕她連電視櫃都要啃上兩口。事實上豆豆已經對家裏那些散發出“食物香氣”的家具感興趣了,目前郝仁就在嚴防她咬桌子:小家夥可以從桌子腿的棱線開始咬,那裏她下的去嘴……
薇薇安正在桌子旁和一隻剛剛巡邏完畢回來報信的小蝙蝠進行特殊的“交流”,她將小蝙蝠用一團血霧包裹起來,將之浮在麵前慢慢分析,那隻蝙蝠就如水墨一般在血霧裏緩緩消融,現在已經淡的隻剩下一個影子,南宮五月驚奇地看著這奇妙的魔法,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聽說你是和自己的蝙蝠直接感官共享的啊,怎麼還需要它們回來彙報情況?”
“很多情報不能直接依靠感官共享來傳達,而且共享過程中我能分出去的精力有限,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很容易被忽略過去,”薇薇安將一隻小蝙蝠分解完畢,重新將之化為暗影回收到自己的影子裏,“像這樣拆分小蝙蝠的記憶來一遍遍回溯它們探查過的場景,有時候就會發現一些小細節。”
“那你發現什麼了?”郝仁問道。
“這隻蝙蝠飛的最遠,我讓它去了一趟北郊。就上次咱們和那兩個艾本狼人開打的地方,那裏不是被藍大個用閃電風暴燒成廢墟了麼?我在那附近發現了使用過巫術的痕跡。”
郝仁一愣:“巫術?獵魔人還用巫術?”
“他們什麼都會的,”薇薇安點點頭。“或者換種說法,現在地球上大部分原始傳承的迷信形式。比如驅邪、巫術、圖騰崇拜、祈福治病,這些活動的源頭多多少少都跟獵魔人有關,在很早的時候獵魔人把這些簡單技術教給了普通人類,讓普通人麵對較為弱小的異類時也能勉強一戰,這些技巧不需要魔力和精神力,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自然界就有的素材,這樣哪怕是沒有魔力天賦的普通人也能掌握,所以在上古時代大受歡迎。數千年前的部落巫師通過服用慢性毒藥和燃燒熏香的方式在黑夜中保護自己的族人。那時候他們的儀式都是確有成效的。隻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大部分異類已經被獵魔人追殺到亡族滅種,剩下的異類要麼已經退化,要麼幹脆失去力量變成普通人類或者異獸,曾經人類賴以自保的各種巫術也就沒了用武之地。這些技巧隨著一代代傳承而不斷扭曲,現在幹脆就變成了可笑的鬧劇——但在真正的獵魔人圈子裏,巫術還是實打實存在的,和他們的各種破邪法術一起傳承至今。”
伊紮克斯在旁邊聽著,隨口評價一句:“這些叫做獵魔人的家夥,似乎也做好事。”
“哪有那麼單純的好人壞人。”薇薇安聳聳肩,“從大局看,他們對人類而言是‘好人’。但對異類而言他們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惡棍。”
“可能是因為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吧,我對這個世界的各個種族都沒什麼成見,”伊紮克斯撓著自己寸草不生的頭皮,“對我而言都是異族,隻不過那些獵魔人的頑固讓我感覺很麻煩。”
“這麼說獵魔人已經發現當日的戰鬥痕跡了啊,”郝仁撓著下巴咂咂嘴,“不是說已經把現場痕跡清理幹淨了麼,一點超自然力量都沒留下,這怎麼還是被發現了?”
“超自然力量確實可以被清除掉。但那麼大一塊地方平白無故被閃電風暴燒成渣,這本身就不自然好吧。”薇薇安扯扯嘴角,“稍微用點正常人邏輯就能猜到那裏發生過什麼事。現在我隻是奇怪他們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南郊和北郊在城市的兩端,咱們當日打完之後也很小心地沒有留下可以被追蹤的痕跡,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
眾人這邊正討論著正事,趴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莉莉不幹了:“好煩好煩好煩,大晚上的不要說這些讓人心煩的事情好不好,我還看電視呢。”
薇薇安甩過去一個白眼:“你不能回自己屋看?這都遇上多大事了,你怎麼還沒心沒肺的。”
“自己屋裏冷清,這裏熱鬧,”莉莉趴在沙發上嘟嘟囔囔,然後一邊撲騰一邊繼續嚷嚷,“哎呀好煩好煩好煩……”
“別鬧,”郝仁在莉莉頭上敲了敲,“這邊說正事呢。”
這要是以前,郝仁肯定不能讓租房子的這麼在客廳鬧騰,但現在他知道自己養的是一隻哈士奇,自然就以對待哈士奇的寬和標準來對待莉莉了,每逢後者鬧騰他也隻是批評兩句了事,莉莉一點都沒意識到這番寬容對待是為什麼,還一直誇郝仁是個心胸寬廣的真好人,整天一個人傻乎乎地漲好感度。
“嘩啦”一聲,豆豆從自己的鍋裏蹦了出來,拽著郝仁的胳膊比比劃劃做出要睡覺的姿勢,郝仁正好也有點犯困,抬頭一看現在都已經十點多鍾,他打了個哈欠:“那我先回去睡覺,今天晚上獵魔人興許不會有動靜了。”
“嗯,”薇薇安微笑著看過來,“你養足精神就好,晚上我來警戒。”
郝仁點點頭,抱著小魚寶寶向屋裏走去,不過剛走了一半豆豆就大叫起來,一邊叫喚一邊使勁伸手指著茶幾方向,郝仁剛一發愣,就看到南宮五月捧著口鍋追上來:“把孩子她媽帶上。”
郝仁:“……咱別提孩子她媽成麼?!”
南宮五月臉上帶著促狹的笑,絲毫不顧郝仁臉上已經快黑出水的表情:“給鍋裏接半鍋水,晚上讓豆豆睡在鍋裏就行,這樣她就不纏著你了。你不會還想跟昨天晚上一樣穿著衣服躺一宿吧?”
郝仁聽到這個才總算眉頭舒展開,這算是個僅有的好消息——幸虧小人魚隻要能睡在鍋裏就心滿意足,要是小家夥非要讓郝仁左手抱著她右手抱著鍋,那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郝仁端著自己閨女回屋睡覺,他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把小家夥放在距離床鋪較遠的寫字台上而非床頭櫃上:他可不希望睡到半夜的時候豆豆突然翻個身然後濺他一臉水。把鍋子放下之後郝仁還是感覺這事頗為滑稽,自己單身了二十五年,這突然之間竟然就多出個閨女來——還是人魚閨女!你說命運這玩意兒多奇妙。
“今天晚上老老實實睡覺啊,不準跟昨天一樣纏人了,”郝仁趴在寫字台前,跟同樣趴在鍋沿上的豆豆大眼瞪小眼,也不管小家夥能不能聽懂人話就這麼交待起來,“不準隨便亂跑,有情況就叫人。另外千萬別往地上亂蹦,防止有人踩著你。”
“唔——哈,”小家夥伸出手摸著郝仁的鼻子,發出長長的一聲,然後靈活地盤旋一圈遊到鍋底蜷起身子睡覺去了,倒好像真聽懂了郝仁剛才交待她的事情似的。
郝仁看著靜靜趴在鍋底的小家夥,猶豫了半天要不要把鍋蓋蓋上——他生怕小東西三更半夜蹦出來遛彎被人給踩到。但想了半天,他聯想起自己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黑咕隆咚的鐵鍋裏是個什麼感覺,也就沒扣鍋蓋。
他把數據終端放在鍋邊上了:反正這玩意兒不睡覺,讓它看孩子吧。
屋外,夜色漸深。
月亮慢慢升上中天,又慢慢向一側沉去,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深秋時節的夜路上冷冷清清,蕭瑟死寂,隻有偶爾響起的犬吠遠方傳來,那是未眠的流浪狗們正在遠遠地傳遞著情報。
急促的三聲狗叫突然打破了夜色的平靜
犬吠相聞,烽火傳號雖然這事兒聽上去有點怪怪的但莉莉的狗仔隊真的很給力,整條街上每個角落都有它們的哨點,這些晚上從不安生的流浪狗是讓獵魔人都全無防備的最強偵察兵,當最初的信號在三四條街區外發出後,短短十幾秒鍾便通過犬吠傳遍了整個南郊,沒有人會認為晚上突然響起一陣狗叫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因為這片人煙稀少的老城郊幾乎每天晚上都有成群的野狗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鬧騰個天翻地覆,除了某個“狗大王”之外,誰也聽不懂這陣突然想起的犬吠中蘊含著什麼意義。
莉莉這時候還趴在沙發上看無聊的言情劇,尾巴跟個小刷子一樣在沙發靠背上刷來刷去,那一聲聲不斷迫近的犬吠響起時她瞬間就反應過來,唰地蹦出去兩米多:“各單位注意,發現……”“砰!”
薇薇安伸手把這個笨蛋從桌子下麵拽出來:“你就給房東留幾件完整家居吧找到了?”
“四條街外,一片待拆區,我的狗崽子們正在追蹤,隻有一個人,”莉莉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比手畫腳地說著情況,“應該是出來檢查符文情況的,看樣子獵魔人已經發現符卡不見了,所以派了個人出來調查,落單的誒!這就是落單的誒!”
“好機會!”薇薇安嘩啦一聲張開一對巨大的蝙蝠翼,雙眼瞬間變為血紅,與此同時旁邊的伊紮克斯也霍然起身。哢吧哢吧地活動著指骨他的原型太過駭人,這裏也沒有讓他變身的地方。所以大惡魔決定用人類形態搞定一切,反正這個猛人的人類形態戰鬥力也高的嚇人。
這時候郝仁回屋也就過了不到十分鍾。在薇薇安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把他叫出來的時候,這家夥已經穿戴整齊地推門出現在眾人眼前:“來啦來啦?”看那模樣倒好像挺期待。
也確實是有點期待,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反正獵魔人已經盯上這裏,遲早要打上一架,郝仁寧可讓局勢早點明朗化也不願意就這麼幹耗著,這事兒讓他在屋裏輾轉反側壓根睡不著覺,剛才聽到外麵的動靜他就直接穿起床穿衣準備出發了。
“你沒睡呢?”薇薇安有點意外,“剛才不是困了麼?”
“嗨。躺下就睡不著了,真羨慕那條魚,吐了兩個泡泡就睡的跟小豬一樣,”郝仁擺擺手,“我都聽見了,咱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