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隻起落葉,飄舞向空中而去。
但畢竟是被迫舞於風中,風消之時,不免無力落下。
高空飛鳥,振翅而過,漸漸遠去。
它們擁有一對翅膀,便可憑自已的力量飛翔,不似落葉,如此無奈,隻能隨風轉落,飄零四方。
世間人,又何嚐不是如此?
風宇靜靜行走,聽著巒海的訴說。
“我們家也算是富戶,有一點產業的人家。”巒海說。“我爹向來樂善好施,遇上災年都會開設粥鋪周濟那些災民。”
“可就在半年前,我父親不小心得罪了一個小人。”他說。“那人以次充好,承建本地一處橋梁,卻偷工減料中飽私囊,結果橋建成隻三天便倒塌,死了好多人。”
“我父親發現那人與幾個商家勾結的證據,便報上了官府,結果卻不想那人竟然是幽雲侯府管家的親族,官府不但沒有懲罰他們,反而將我父親治罪下了獄。”他恨恨說道。
“無恥。”風宇皺眉冷哼。
“他們給你父親定了什麼罪名?”他問。
“說是勾結歹人,私通盜匪。”巒海說,“也沒有什麼證據,便將我們全家十幾口人都下了獄,隻我一人因為在外玩耍,躲過了一劫。”
“那你去郡裏,便有希望嗎?”風宇問。
“我叔父家就在郡裏。”巒海說。“他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但早年本郡郡守尚未作官時,他曾經周濟郡守家人,甚至還救過郡守一命,因此與郡守關係極好。”
歎了口氣,他說:“我不求能治得了那惡人的罪,隻求能免了我一家的罪便好。這一點事,郡守總能辦到吧?”
“那要看這郡守是什麼樣人了。”風宇說。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我叔父與他那樣的交情,還求過他的命,他總是會幫忙的。”巒海倒有幾分信心。
“但願吧。”風宇緩緩點頭。
“鬼少哥,你不能把別人都想得太過不堪啊。”巒海不大高興地說。“聽我叔父說,郡守其實是一個好人呢。”
“最好是我錯了。”風宇一笑。
“世事險惡,你年紀還小,隻怕……”他說。
“鬼少哥,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啊。”巒海打斷了風宇,“這世上確實有壞人,但壞人畢竟是少的,還是好人多。要對別人有信心,不能隨便懷疑他人,那對他人來說可不公平。”
言語之間,已經有不悅之意。
“好。”風宇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但在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巒海家的這件事,他是管定了。
一**向東而去,漸漸離了荒涼山區,接近城鎮。
也就在這時,風宇感應到了林間的不太平。
行走之間,他卻發現前方林中有幾個人手持長刀,正對自已和巒海虎視眈眈。
別說巒海是個普通人,就算是個武者,也沒有風宇這樣神奇的神魂感應力,自然不知道危險將至,還隻顧著匆匆趕**。
巒海的衣衫雖然髒汙,但畢竟是錦衣,量身定做,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子弟。沿途山賊見了,如何能不動心?
風宇微微一笑,心裏道了聲找死後,一拍巒海肩膀:“我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也好。”巒海點頭,找處樹蔭坐了下來,拿出水囊給風宇。
“我先去解個手。”風宇擺手一笑,向著林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