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奇很謹慎,不息消耗力量,還是四處探查了一遍。
並沒有任何氣息。
雲霧山峰中的這一處地方,隻有一道氣息,盡力與天地靈氣混同一體,好不被人發現。
但終非天地原力,總會有一絲格格不入,便會令人覺得奇怪。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氣息,甚至是飛禽走獸亦沒有一隻。
這也會讓人覺得奇怪。
所以,那必是有極道高手在此,故意隱藏自身,卻又不得不散發力量,與天地靈氣溝通。
那便必是徐重雲。
何奇釋然,但心中仍隱約有一絲不安。
他搖了搖頭。自已的感應不會錯,侯爺雖然在狂怒之中,但身為聖武二段的高手,侯爺的感應更不會錯。
而且中途行刺徐重雲之事,極是隱秘,不可能外泄。因此,徐重雲必不會有任何的防備。
在外人看來,郎府被毀,郎長風的父親與兒子無一幸免,此時郎長風必是心急如焚地在往帝都武陽城趕。
又有誰會想到,他竟然可以不顧家裏的劇變,而中途再去做其他事?
應該是安全的,應該是隱秘的,也應該會成功。
他在心裏這樣想著,衝著一眾部下點了點頭,使了眼色。
眾人立時會意,再不那麼小心謹慎,而是展開速度全力跟上郎長風。
郎長風如一道疾風,一掠而前,紅色的眼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像光影,仿佛血的流星。
重重雲霧隱蔽之處,徐重雲盤膝而坐,氣息與周圍的**融為一體,難分你我。若不是有郎長風和何奇二人在,一眾精武境的強者無一可以分辨出這裏氣息的不同,自然也無法找到他的蹤影。
郎長風這時反而不急,揮揮手,何奇立時會意,向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便立時散開,將徐重雲包圍了起來。
等包圍圈成形,郎長風才負手緩步向前而來,走入圈中,走到了徐重雲的麵前。
“長樂侯。”他緩緩開口。“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竟然在這種荒山野嶺,再次見麵。”
徐重雲微微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周圍的天地靈氣立時一亂,泄露出他本來的氣息。
那氣息本來極有規律,控製著周圍的天地靈氣與它一起而動,此時卻升騰繚亂,顯然是徐重雲的心誌已然生出波動,再難控製一切。
“幽雲侯,你怎麼會在此?”徐重雲隻是皺了一下眉,便恢複了從容淡定的神態。
淡淡而笑,輕聲而問,仿佛在問候一位久別的老友,要敘幾句家常。
“因為想你。”郎長風說。
“想我?”徐重雲笑了,“我們似乎算不得朋友吧。”
“想念分很多種。”郎長風說,“有一種叫相思,有一種叫懷恨。它們都可以銘心刻骨,讓人難以忘懷,恨不有早日相見,將一切結束。”
“這麼說來,您對我是懷恨了?”徐重雲笑。“隻是因為白雲山那裏,我給郎兄添了些麻煩?”
“那已經無所謂了。”郎長風搖頭,臉上竟然有笑容。
可那笑容與血色的雙眼配在一起,隻是增添了他表情的獰厲,讓他更像是一隻地獄來的惡鬼,飽受地獄折磨之苦,要將自已所受的罪都還報到人間無辜者身上。
“郎兄帶了這麼多人過來,難不成是要殺我?”徐重雲問。
“徐兄是聰明人。”郎長風說。
“可這是為何?”徐重雲問。“你我雖有些嫌隙,也不至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