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令許多人震驚,但震驚的原因並不相同,七人中多數以為是風宇背後那神秘的高手終於出現了,但華非卻知道,那並不是什麼神秘高手。
“你還沒死?”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發自骨子裏的恨意。
“哪有那麼容易死。”那聲音響起,然後笑,笑得有些痛苦。
風宇驚訝轉頭,然後就發現有一個中年男人推開了一間牢房的門,緩步走了出來,慢慢來到他的身邊,衝他點頭微微一笑。
那笑容中帶著苦澀,也帶著欣賞。
“是你?”七人中許多人都情不自禁地開口。
“是我。”那人目光冰冷地望向七人。“玄雕崖是我的家,在我的家裏想打死我並不大容易。”
刹那間風宇知道了麵前人是誰。
牢中的龍闊眼神變化,不由激動起來,他竟然掙紮著站了起來,一下撲到柵欄邊死死抓住柵欄,令自己的身體不會無力地倒下去,望著那人,淚濕眼眶。
“師父!您沒死,太好了!”
他聲音哽咽,因為是發自真心,所以分外感人,風宇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心酸。
“厲鎮嶽,原來你早藏在了這裏。”華非語聲冰冷。
“我還以為是誰。”一身血甲如同巨人一般的十殺宮宮主冷笑,“原來是手下敗將。”
是的,這人就是龍闊的師父,那個本來應該成為玄雕崖崖主,卻被自己親師弟差一點害死的人。他墜落山崖,竟然不死,而是躲在了這裏,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
“我原來以為人的臉皮再厚,也厚不到城牆一般的地步。”厲鎮嶽看著十殺宮宮主,眼中滿滿地不屑之色。“但自從見了你之後,我知道,這是可以做到的。‘血甲十殺’練到了極致,便能生出這麼厚的麵皮。”
十殺宮宮主眼放寒光,但不及說話,風宇卻拍拍掌大笑:“妙極!大叔您這形容太到位了!我原來一直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一招,現在想來真是如此。遍體生甲,臉上也蓋了這麼厚的皮,所以自然就可以厚著臉皮說話了。”
“就是。”厲鎮嶽顯然很滿意於風宇的配合,笑了起來。“你們七人合力,也不曾將我殺死,你一人敢稱我是手下敗將?”
“真不要臉!”辛雲兒滿眼輕蔑。
十殺宮宮主的麵色變得很難看,但被厚重的血甲擋著,無人察覺。不過從他緊握的拳上,倒可以明白他此時的心情。
“師兄。”華非看著厲鎮嶽,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你果然不適合擔任崖主。”
“怎麼講?”厲鎮嶽問。
“方才你若是悄無聲息摸到外麵,將門一關,那麼我等將皆被囚禁於此地。”華非說,“那時,你不但可以主掌玄雕崖,更可以憑著你的本事,吞並六大派,成江湖之主。”
那六人麵色一變,想到這種可能,隱隱後怕。但幸好,這件事並未發生。
“那我徒兒怎麼辦?這三個有義氣的年輕人怎麼辦?”厲鎮嶽搖頭,“我不是你,做不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來。”
“有所失才有所得。”華非搖頭,“損失一個弟子和三個並不認識的陌生人,換得整個江湖,這得失很容易算。”
“並非人人都是生意人,也並非人人都隻知計算得失。”厲鎮嶽冷笑,“這也正是師父最不喜歡你的原因。”
“那次你怎麼會不死?”華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而問起那一天的事。
那一天,他與六大門主合力逼得厲鎮嶽走投無路,身受重傷之下摔落懸崖。那懸崖深不見底,全是峭壁無可攀援之處,摔落下去必死無疑,斷無人能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