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破龍人雖強，但個性真的不怎麼樣。”薑衛說，“所以他在朝廷中樹敵也比較多。而他又不是一個善於持家管理子女的人，所以辛家中並沒有什麼像樣的後輩。因此，他一死，辛家便會沒落。”
語未說盡，風宇已經開始感覺到一絲不妙。
“辛破龍最大的敵人，是平蠻大將軍段九陽。”薑衛繼續說道，“這兩人一直不睦，互相攻擊慣了，但因為辛破龍在軍中威望極高，所以雖然段九陽在朝廷之中勢力龐大，卻也奈何辛破龍不得，反而一直受其壓製。”
“如今辛大將軍故去……”風宇情不自禁地插言，“隻怕這段九陽便會開始對付辛家吧？”
“那是自然。”薑衛點頭。“多年隱忍的苦，今日終於可以心情宣泄，他又如何會錯過？那麼，辛家人又將如何自保？”
風宇沉默。
沉默是為了沉思，但即使沉思卻也並不能在短時間內得到答案。
“這是一件很複雜的事。”薑衛說，“我先前也在琢磨，他們會如何做。直接我受困於此兩日後，終於得到了大晏方麵傳來的準確消息。”
“什麼消息？”風宇隱約覺得不妙。
“對你來說不是好消息。”薑衛說，“他們準備向段九陽屈服，使曾經顯赫的辛家成為段九陽門下走狗。而為了顯示誠意，第一步便是和親。辛破龍今日差不多是五十二歲，雖然兒女成群，但可以用來和親的女兒，不是早已嫁為人婦，就是還隻八九歲，大的大小的小，合適的……隻有一人。”
“不會是我家小雲兒吧？”風宇驚呼失聲。
薑衛看著他不說話。
“如果是的話，你打算怎麼辦？”他認真地問。
“我拚了這條命，也不能讓他們如此擺布小雲兒！”風宇動了真怒，一雙眼中寒光四射。
“而且辛雨齋答應過我，會幫我照顧好她！”他咬著牙說。
“辛雨齋雖然是辛家的少爺，但又不是長房大少爺。”薑衛搖頭，“他的話雖然有份量，但說話與他有相同份量的，亦大有人在。在辛家，他人微言輕，否則也不會離家出走逃清靜了。”
“那我便靠自己！”風宇語氣堅決。“小雲兒是我的媳婦，誰敢搶，便先問問我答不答應吧？”
“你不答應又如何？”薑衛笑，“要知道，他們和親的對象可是段家。而段九陽為了能拉攏軍方勢力歸順於自己，自然也願意與辛家結親。而你呢？別說段九陽，便是一個辛家你便萬萬惹不起。”
“我說過，我會拚命。”風宇一字一頓，語氣陰冷。
那些日子，那些夜，那些言語，那些笑……
是我陪著小雲兒一起經過這一切，是小雲兒陪著我走過這一生，沒有誰能把我們分開，也沒有誰有權利把我們分開！我們早說好了成為彼此惟一的未來，早說好了要一起走完這一生。
這誓言，天亦不可破！
“你不怕死？”薑衛問。
“怕。”風宇坦言。“但有些事比死更可怕。”
“比如辛雲兒嫁給別人？”薑衛問。
風宇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點頭。
“可她如果屈從了怎麼辦？”薑衛問。
“她不會。”風宇說得斬釘截鐵。
“萬一呢？”薑衛問。
“要知道，辛雲兒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丫頭。辛家上下千餘口人、上萬親族的榮辱生死，都係於她一人之身，她真的能狠下心不顧一切？若她動了善念，想犧牲自己成全辛家，你又如何？”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