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有人一聲悲呼,搶步疾奔來到近前,咚地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孩兒沒用,請父親責罰!”
年近三十的七尺男兒,哭得像個孩子,手掌不斷在臉上抹著眼淚,抽泣不止。
“這像什麼話?”老者眯著眼,聲音冰冷無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哭泣者抬頭,悲聲道:“父親,我們依計行事,本來一切盡如您所料一般,眼看計將成,晏氏血脈將斷,可橫空跳出一個什麼叫易明的人,也不知來自哪裏,竟然掌握了龍皇殿的力量,反而將我們擊敗。”
老者目光一寒,隱有訝色。
“這也不值得哭吧。”老者說。“不過是將一切提前而已。蕭兒,你這便讓楓兒帶人去辛府,將辛家那姑娘接來,立即成婚……”
“二弟他……”段蕭泣不成聲。
“如何?”老者目光更為森寒。
“被那易明殺了!”段蕭大哭。
老者靜立不動,半晌之後,又一聲驚雷平地而起,一道狂風呼嘯向天,一時間飛沙走石,日月無光,天空中濃雲密集,籠罩數裏,城中百姓驚訝抬頭,許多人心中畏懼,在家中跪倒在地,向天祈禱,請神靈保佑。
許久之後,老者才恢複平靜,望著跪在眼前的兒子,沉聲說:“那麼,你去。”
“來得及?”段蕭抬頭問。
“有我在,晏家就不敢妄動。”老者說,“而三日後,我便可集齊兵馬舉事。但,軍中的辛家勢力就算不能支持我,也必須不與我為難。這一切的關鍵,便是我們與辛家的關係。你可懂?”
“是!”段蕭重重點頭。
“兒必將功補過!”
就在此時,有管家飛奔前來,麵色陰沉無比,跪地稟報:“辛家大夫人求見!”
老者目光一寒。
“請!”
府門外,紹氏仰頭望著天,心中惴惴不安。
能折騰出這般大動靜的人,放眼天下怕也隻有段九陽一人了。此君一怒,能讓天下震蕩,隻是此際這般動靜,不知是否是他的怒氣衝天?
不久之後,管家迎來,恭敬一禮:“大夫人請。”
“有勞。”紹氏低眉,麵對段家一個管家,也是畢恭畢敬,垂首隨之而入。
不久來到那一片平地上,遠遠望去,紹氏便已心驚膽戰,隻見段蕭雙眼通紅立於老者身旁,心中已經忐忑不安起來。
“嫂夫人。”老者收斂眼中寒光,一絲微笑掛上麵龐,整個人看起來和善了許多。
但在這位權傾天下,武力無雙的平蠻大將軍麵前,誰又敢當得起他如此和善?
紹氏隻是心驚肉跳,急忙飄然一禮:“可不敢占大將軍的便宜。妾身向大將軍見禮。”
“自家人,何必客氣。”平蠻大將軍段九陽淡淡地笑著,此際看他,確實隻似一位彬彬有禮的貴家翁。
但越是如此,紹氏心中便起加不安,雙手顫抖不知往何處安放。
段九陽察言觀色,麵容一斂:“可是辛家出了什麼事?”
“請大將軍為妾身作主!”紹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帶雨。
“還有人敢得罪鎮國將軍府不成?”段九陽眯眼,目中有殺意流露。
“就在不久之前,有人闖入我府,打傷我兒,重創二夫人與辛雨霆不說,還搶走了您未來的兒媳婦辛雲兒。”紹氏哭道。
段九陽雙眼睜開,其內寒光大盛,一時間,天地風雲變色。
“是誰?”他隻問了兩字。
“那人自稱風宇,便是最近一直與大將軍府上作對的那人。”紹氏答,“他還說,大將軍的二公子亦為他所殺……”
“什麼?”段蕭一怔,“他說是他所為?”
“易明,易名……”段九陽念叨著,突然冷冷一笑:“改換名姓,如此兒戲?不知這是晏家哪一位布下的棋,可著實沒有什麼味道,隻為激怒老夫不成?”
“父親。”段蕭接口,“我聽二弟說過幾次,那風宇在夜魔秘境之中殺我府上數人,更曾與二弟交手。而這易明若與風宇是同一人,便與我將軍府有血海深仇!那風宇曾得靈王相助,德王也曾幫過他,不僅如此,還有……”
段九陽緩緩抬手,段蕭立時閉口,不敢再說下去。
“你說,辛雲兒被他搶走了?”段九陽目視紹氏,語聲漸漸冰冷。
紹氏打了個哆嗦。
她如何不知,整個辛家對段九陽來說,也隻不過是一枚用來安定軍中辛破龍舊部的棋子?
她如何不知,辛家所有人存在的意義,都不如一個辛雲兒那兒媳婦的名分?
她全身顫抖,隻沉末日將臨,卻也隻能咬牙點頭。
“去了何處?”段九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