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有請。”歐陽沙說。。
“木仙師好客氣。”風宇一笑,“柳仙師那邊還沒啥動靜,木仙師便先把你派來請客了。不會是請我過去打一頓吧?”
歐陽沙笑了:“我又不是水遊兒,哪裏會隻記你的仇不記你的恩?其實水姑娘也不是不記恩,她就是那種性子。誰叫你一開始就戲弄她來著。”
“走,一起去?”風宇拉了拉辛雲兒的手。
當著外人的麵,辛雲兒多有羞澀,縮回手搖頭:“我去做什麼,你自去便好了。”
“在家等我。”風宇擺了擺手,隨歐陽沙而去。
一路上山,有碎石小徑三道。兩人行其一道,與另兩道漸行漸遠。三仙府各有各家路,弟子互不相擾,倒是擺明了各自守各自清靜的架勢。
“都住在一個山上,非得各過各的?”風宇嘀咕。
聲雖小,歐陽沙亦能聽到,一笑:“修仙這種事,可不就是各過各的?哪有大家連成一氣就能成功的。”
“所以一個小小格狩城就能欺負你們這些仙門弟子到沒話說。”風宇一撇嘴。“你們三家仙府要是早聯合一起,那隻母魔的鬼兒子們哪裏敢來惹你們?”
“他們也好不了多久了。”歐陽沙說,“水遊兒這一回去,南鄉仙門定會派仙師過來平來格狩城。到時,又是天下太平。”
“光等著靠著哪裏是辦法?”風宇搖頭,“真要絕了自己的患,還得靠自己。再說,你覺得水遊兒回去真能實話實說?那多丟人啊。我琢磨著她一定隱瞞不說,省得被問出自己的丟臉事。”
歐陽沙若有所思。
那樣性情剛烈的女子,平日裏一定少不了得罪人,若是被人知道多日拴鏈被個初入亞仙境的小子牽著,不知有多少人會拿這取笑她,她又會不會紅著眼去跟人拚命?
側頭看看風宇,隱約覺得這位自己出於報恩禮節而稱其為師兄的男子,確有幾分眼光,看得透世情人性。
可師父說過,修仙修自身,若仍如凡人一般講什麼事故人情,那到底修的是什麼?
她反複思量,不由自問:究竟怎樣是對?
一路思量,上了高山,順小徑來到木仙府前。及至府門,仙門自開。
木仙府與薑衛仙府相比,何止位置天上地下。府中樓台亭閣一應俱全,仙雲飄蕩,仙音聲聲,更有白鶴起舞,蓮花滿池,仙果飄香。
向內而行,漸見到木仙府諸門人弟子,有人看到風宇,流露出驚訝神色,有人則點頭致意,有人漠然無視,不一而足。
無視我者,我亦無視之,遇我笑者,我亦還以笑容。
不久來到府中仙閣,閣前一方大池,內無蓮花,外有青草地,走近一看,可見池內無數遊魚流動不體。隱約一道身影出現閣前池畔,衝著風宇微微一笑,風宇訝然視之,見是一位中年仙人,隻是自己觀之有種說不清的特別感覺。
“你是風宇?”那人問。
“這便是家師。”歐陽沙急忙介紹。
風宇肅容拱手:“見過木仙師。”
“小仙木天月。”對方點頭一笑,頗有幾分儒雅氣,觀之令人覺得舒服。“多謝風小友仗義出手,救我徒兒歸來。”
“遇上了不能不管。”風宇說。
“你如何能知格狩城所在?”木天月問道。
“仙師門人沒對仙師說過?”風宇反問。
木天月淡然一笑:“當是在那絕魂穀底有奇遇吧。隻可惜那裏被仙魔一氣隔絕天機,依小仙的道行卻無法看破其中玄妙,不知在穀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沒啥。”風宇說,“不知為何我沒有摔死,然後遇上了一個來盜仙冊的天魔,是格狩城城主母魔的一個兒子。我吸納了眉峰山氣運樹上的氣運凝華,因此身有魔氣,那家夥隻以為我是人魔。後來他盜仙冊不成身死,死前囑托我將死訊帶去格狩城。我去了之後,聽說有五位師姐妹失陷其中,就想著出手解救。也是費了一番力氣呀。”
木天月一笑:“詳情沙兒已經對我說了。辛苦你了。”
“哪裏。”風宇尷尬一笑,“是辛苦歐陽師妹了。”
歐陽沙想起之前困仙索未解時的種種,麵色不由一紅。
“我正在煉製一枚千煞丹,被那丹牽製精力,因此雖知格狩城所在,卻不能分心去平魔除患。”木天月說,“但一旦丹成,必要去滅了那為禍一方的魔城。你救我徒兒,無以為報,小小仙丹,還請笑納。”
彈指之間,一道流光盤旋而飛,如螢火,似流星,轉眼懸念於風宇麵前。風宇低頭看,隻見一枚丹藥晶瑩如玉,卻棱角分明若石,核心一點晶瑩火種,仿佛有靈性一般不住舞動,著實配得上“仙丹”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