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好”,轉身飛奔,於渺兒隻覺眼前世界一片朦朧,眼花欲昏。
眉峰山上。
薑衛靜坐養傷,辛雲兒陪在身旁。
“他的境界提升那麼快,你怎麼辦?”薑衛笑問。
“他好便好。”辛雲兒笑笑。“我於這些,並無所求,隨遇而安便好。”
“可他成亞仙,壽命已與凡人不同,自不會如凡人那般幾十載歲月後便要蒼老。”薑衛說,“到時你若不能成仙,看上去可就是一位老婆婆了,到時你們怎麼在一起過日子?”
此言一出,辛雲兒立刻大急:“義父教我!”
薑衛仰天大笑。
“無妨。”一道身影隱約而現,是木天月一道仙念。他含笑立於薑衛對麵,拱手為禮:“小仙,木天月。”
“小仙薑衛。”薑衛坐地拱手,“有傷在身,失禮了。”
“何必客氣。”木天月一笑。
薑衛受傷,木天月以丹相救,兩人間早有仙念溝通,此時雖是初見,便亦如老友。
“見過木仙師。”辛雲兒代義父起身一禮。
“我幹女兒,辛雲兒。”薑衛道。
說話間,有一道身影隱約而至,正是石雨。緩步向前,向薑衛拱手。
“恭喜薑仙師高徒得以升仙。”石雨微笑致意。
“同喜。”薑衛微笑。“風宇得升仙道,又一躍達高深境界,實是我眉峰山之喜。所幸他惹的禍,他自己平了,算是無功無過吧。”
“怎能這麼說?”石雨搖頭,“風仙友除魔衛道,行的是我輩仙人當行之事,倒是我們畏縮不前,懼怕君天之力,才真是慚愧。薑仙師,請勿怪,實是那君天太過厲害,我等若真與他拉倒,隻怕這眉峰山也早成死地了。”
薑衛一笑,並不置評。
人生天地間,畏強權,怕身死,還談什麼英雄豪氣,還談什麼成仙得道。如此得道,得的又是什麼道?
不能一快心中氣,那便是處處凝滯,談什麼一往無前,又如何能證道大成?
但這樣的話,不說也罷。自己人生自己走,何必置評他人事。人也好,仙也罷,有江湖便有規矩,做好自己便是。隻要他人不是為非作歹禍害一方與人為難,又何必強求人人均如自己?
世間眾生,本就是參差不齊,有豪俠之士,亦有畏縮之人。人如此,仙亦如此,且隨他。
柳明坐於府中,仙念盤旋,不敢放開。山頂之事,他隱約有所覺,暗恨石雨見風使舵太快,自己卻心下猶豫。
若是此時到薑衛麵前,誠心認錯,薑衛這新晉的仙人隻覺麵子飽滿,或許便可壓住那風宇,那麼,今後自己仍是一府亞仙,仍是眉峰山上諸仙之一。
但如此一來,這張臉還要不要了?將來還能與眾仙平起平坐嗎?
隻怕未必。
柳明皺眉,反複權衡利弊之際,卻有一道魔音入耳。
“柳明仙友。”
其聲飄渺,有勾魂之力,柳明聞之麵色大變:“君天?”
那魔音尖笑:“什麼君天,不過是一縷殘魂,飄飄無所依,好不可憐!”
柳明麵色數變,仙力盤旋護住自身,轉眼就要將那一縷殘魂化去。
“仙友且慢。”魔音尖銳而起,“你若殺我不費吹灰之力,你若不殺我,不久之後我也會消散。隻是,仙友難道願意坐視那風宇一統眉峰山,將來你在這山上地位尚不如狗?”
“住口!”柳明厲喝,“邪魔外物,休亂我心!”
魔音笑道:“亂你心者非我,乃是你自己。你若心無雜念生,我又如何能乘風來?仙友,我死不甘心,你生不如意,何不你我二人合力,讓這眉峰山翻個天來?”
柳明麵色堅定,仙力盤旋,似要將那一縷殘魂絞殺,但終遲遲未下手。
“你心已亂,何必強裝?”魔音冷笑。
“你要怎麼辦?”柳明手指微顫,低聲詢問。
“格狩城並非我惟一魔氣來源。”魔音冰冷,“為防真正突破境界之時魔氣不足,我在四方各鎮壓了五位大魔。如今我雖知魔之所在,但卻沒有力量開啟封印放魔出山,你若願意與我聯手放出五魔,眉峰山其他仙門必被平滅。”
“可風宇歸來……”柳明皺眉。
“我早計算好。”魔音尖笑,“我生前不是風宇對手,死後更無可奈何。但那風宇奪我一縷殘魂之時,我也自他仙念中感應到許多隱秘。他有師父,有所愛之人,若是將這二人殺死,風宇這一生也隻能痛苦,還談什麼突破大成?如此,便也算我為自己報了仇!”
“我之問,你仍未答。”柳明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