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談也罷。”於禾搖頭。
“也罷?”付仙師笑,“罷與不罷,可非於仙師一言可決。”
“我家仙府的去留,我自己還做不得主了?”於禾冷笑。
“自古合則強,分則弱,此理仙人同道,沒什麼異處。”付仙師說,“我家山主看得起你,才決定與你聯府,合而為一門,於我家仙府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但於你們,卻有著莫大的好處。”
“好處?”於禾搖頭,“小仙不求聞達天下,隻求於山中安心修自己的仙。”
“於仙師,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渺兒姑娘著想?”付仙師皺眉,“渺兒姑娘天生怪異體質,極難成仙,也隻有我家山主那般的人物,才有可能為她逆天改命,使她有朝一日能走上仙途。於仙師,你總要為她想想吧。”
“能否成仙,看她自己的運數。”於禾說,“況且這是我於家事,便不勞你們山主跟著操心了吧。”
“於仙師,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付仙師冷冷一笑。
“滾!”於渺兒突然動怒,厲聲喝罵:“我死也興會嫁給你們那個狗屁的山主!不成仙便不成仙,也好過讓你們羞辱!”
付仙師麵色數變:“於姑娘,做人要知道好歹。我家山主實是可憐你,這才有心提拔,你不要不知好歹。人不知恩義,便不如牲畜,又如何能成仙?隻怕離仙道越來越遠!”
風宇微微一笑,輕輕拍掌:“說的好!”
付仙師先一怔,隨即笑著點頭:“這位小兄弟卻是識時務的人。”
於渺兒怒目而視,瞪著風宇,便想開口罵。
“恩義恩義,這裏有個恩字,也有個義字。”風宇說道,“什麼是恩?自然是於他人危難之時,施惠於他人,救危解困方為恩;什麼是義?自然是正道在前,天道在上,履而行之。若是不能知恩義,確實與牲畜無異,無無法成仙。”
付仙師點頭微笑,正要說話,風宇已接著開口。
“不過說的好,未必做的好。”他說,“此事之中的恩義在哪裏呢?於家姑娘雖然不能成仙,但人家也並不焦急,並不會因為一時成不了仙,便沒了性命,而於前輩更是隨遇而安的人,不強求,不奢求,所以自然沒有什麼‘危難’可言。無危難,又用你們救什麼危解什麼難?因此,此事中我卻看不出有什麼恩;至於說義,這位仙師口口聲聲什麼敬酒不吃吃罰酒,卻是和市井流氓逼婚時一個腔調,哪裏見什麼正道,更不用談天道了。如此無恩無義,也不知恩義的東西,怎麼成的仙?”
他望著那付仙師,嘿嘿一笑:“莫不是把屁股賣給了你家山主,你家山主一開心就讓你升了仙?”
“混賬!”付仙師勃然大怒。
於渺兒本來要和風宇翻臉,此時卻不由笑了起來。她雖不明白什麼叫“把屁股賣”掉,但隻覺得風宇這一番話說得解氣,不由開心地拍起掌來:“說的好,真是好!深入淺出,解釋得真有道理!”
望向付仙師,問道:“付仙師,是不是如此?”
“也對。”於禾笑道,“不然他怎麼知道一嫁給他們山主,便有飛升成仙的可能?看來是真賣過啊。”
風宇拍掌而笑:“著啊!大家都是這麼看的。”
付仙師身後十人,麵色變得極是難看。自家仙師在此受辱,他們自然覺得難堪,但細一想,風宇所言確實又有幾分道理。
付仙師怒極反笑:“於仙師,你這弟子好大的膽子。我想,必是於仙師修道有所成,自以為可以抵敵我家山主,因此故意在此讓個弟子給我難堪,好找個借口出手吧?於仙師,原不必如此,你既然有動手的膽子,付某陪你便是。不過,卻要有個彩頭。”
於禾一笑,心裏卻隱約擔憂。
風宇問:“什麼彩頭?”
“勝了,付某轉身離去,再不登門。”付仙師說。“敗了,立刻答應聯府之事,將渺兒姑娘好好打扮了,給我家山主送上門去!”
“不成。”風宇搖頭,“這賭注卻太便宜你們了,而且裏麵藏了貓膩。”
“你說什麼?”付仙師麵色一寒。
“我們勝了,你轉身就走,再不登門,可你們山主要再派別人來呢?難不成我們還得來一個打一個?”風宇搖頭。
“混賬東西!”付仙師大怒,“我與於仙師說話,關你屁事!滾!”
大袖一揮,便是仙氣流動如海潮,裹向風宇。
若是一凡人被卷中,怕立時便要飛出十幾裏,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