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身影動,有仙人自主峰大殿中一掠而出,有仙人自其餘山峰上飛掠而來,轉眼,便有十道身影落於倒塌的樓門之前,擋在風宇前方。
為首者目光冰寒如刀,眼中帶有萬重怒氣,厲喝一聲:“風宇,你想做什麼?”
正是長風門護法長老,平千裏。
十仙之中,便有那煉丹仙人,此時見平千裏與敵人相識,不由心中惴惴。但再看那崩倒的樓門,卻不由心中暗笑。
管你是哪裏的仙人,做出這等事,便是與我長風門滿門為敵,哪裏還能活得了!
流光動,仙風吹,轉眼間,又有近百道身影自遠而來,落於峰上門前,風宇之後。
是此次來參加仙門大會的另外九門,以及妙羅山二仙。
諸仙眼見長風門山門崩倒,而長風門十仙與一仙對峙,心中已然分明,不由一時愕然。古雲峰微微皺眉,於禾也有些吃驚,但隨即麵含笑意,低聲道:“所謂大機緣,竟然是這般解法……”
古雲峰低聲問:“若動起手來,於仙友何意?”
“你多慮了。”於禾一笑,“隻怕,輪不到旁人出手。”
諸仙中,有三派首腦與風宇相識,此時他們望著風宇的背影,想起之前與風宇的仙力較量,心中一時不能安然。
其餘人不明就理,好奇觀望,也有人有出手之意。古雲峰一笑向前,衝諸仙一拱手:“各位,這位仙師名風宇,是我妙羅山仙道友人。與長風門不知生出了什麼齟齬,便讓他自己與長風門諸仙爭辯吧。”
“正是。”那三派首腦,隨之點頭。
諸仙一時恍然,有人隱約覺得,這衝突怕是與仙門大會中爭大勢之事有關,便抱定了作壁上觀的心思。
風宇目視平千裏,目光再移,移到了後方那煉丹仙人身上,伸手一指:“這是你們長風門的仙人不假吧?”
“本仙於雷!”那仙人厲聲道,“乃長風門諸仙之一!諸位,這狂徒闖我山門,不發一語便出手殺我弟子,毀我丹爐,如今更毀了本門山門,視我長風門無人,還請各位主持公道!”
“公道?”風宇冷笑,“你也配談公道?”
平千裏目光阻塞:“風宇,今日之事,不論誰對誰錯,你毀本門山門,都已是死仇!別以為你背後有南鄉仙門,我們便怕了你!”
南鄉仙門?
百餘仙人心頭一震,隱約明白了風宇的底氣所在。不過南鄉仙門雖強,終也壓不了在場這十仙門合力,而長風仙門實力出眾,若真有心死拚,南鄉仙門也要掂量掂量。
這風宇是什麼意思?好大的膽子!
“我隻問你一句。”風宇盯著平千裏,冷冷問道:“於雷命手下弟子綁架山外少男少女一千九百人,盡數投入丹爐煉製什麼狗屁丹藥,此事你可知曉?”
諸仙一驚。
雖然各大仙門也好,五湖四海散仙也罷,也常有些人依某些邪異秘術煉各種奇怪丹藥,可莫不是偷偷而為。殺傷無辜人命成全自己仙道,這種事就算做,也必須避人耳目,若被發現,則必被千夫所指,與魔淪為一道。
這於雷竟然害死了將近兩千少男少女性命,如此行徑,實與天魔無異。
古雲峰皺眉:“若真如此,不但這於雷該死,長風門也難辭其咎!”
“不錯!”段明見機立刻隨聲附和。“長風仙門須給我們一個解釋,否則,如何有麵目與我等同列於仙門大會之中?”
那三派門主護法,立刻帶動麾下仙人一同響應,其餘幾派亦覺有理,跟著點頭。
一時間,九門一山同仇敵愾,長風門卻陷入不利之中。
“空品無憑!”平千裏紅著眼厲喝一聲。
未多辯解,隻此一句,風宇立知,他早知這於雷行徑。
此事也不難理解——若無門內高層點頭答應,這於雷哪有這麼大膽子,就在天風山脈外圍城中直接抓人?
風宇冷笑一聲,一揮袖,荒蕪神墟之中千魂齊出,一千九百道白色魂靈飛騰而出,盤旋於空中,一個個顯化生前之形,手指於雷。
飄渺鬼音傳於空中:“還我命來!”
饒是仙人,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於雷想不到風宇竟然有此種本事,一時呆在那裏。麵對那一千九百道亡魂,他先是愕然,再是駭然,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一千九百道亡魂,已然受過魔神神力洗禮,豈是先前凡魂可比?
便是仙人見之,也要驚怖。
天機雖飄渺,終有跡可尋。諸仙望著一千九百道亡魂,感應其念,均知風宇所言不假。一千九百少男少女,盡數死於一仙之手,如此仙人,哪裏還配得上“仙人”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