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的對視,讓司空南和吳深林永生難忘。
那令他們憶起了孩童時父母的目光,想起了未成仙時嚴師的眼神。他們從心底生出畏懼,愕然間情不自禁地心跳漸烈。
“殺我是吧?”風宇望著兩人,沉聲問。
“你……”吳深林愕然,“你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風宇喘勻了氣後,活動了一下肩膀。
“也就是吸盡此地陰氣後,略有所悟,又往上升了一級而已。”他看著兩仙,陰森一笑。
那一笑,如同鬼神之笑。
兩仙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司空南厲喝一聲:“風宇,這種伎倆對我們兄弟無用!還想虛張聲勢?且看我怎麼剝了你的皮!”
一個眼神望向吳深林,意為同時出手。
吳深林深吸一氣,心中畏懼漸消,猛地向著風宇衝去。
但不想,司空南隻是作勢,卻根本未動,等他衝出之際,卻轉身朝著遠方逃去。
吳深林隻覺不對,轉頭望時,氣急敗壞大罵:“司空南,混賬!”
風宇大笑:“物以類聚,你們這兩物,倒真是兄弟。”
一步向前,道道陰氣纏繞足底,使他在這仙人受製的陰間一角,卻不再受任何力量壓製。仙人之力重回體內,一步便到了吳深林麵前,負手而立,也不出手,隻是臉對著臉,衝著對方笑。
吳深林嚇得魂飛魄散,驚恐之中下意識地一拳擊出,正中風宇胸膛。
重重陰氣護體,堅如鐵壁,少了仙力加持的吳深林之拳轟在其上,哢嚓一聲折斷了手腕。堂堂仙人,痛苦長嚎,另一手捂住傷腕,狼狽而退。
遠處飛奔的司空南聽到這慘叫聲,更是嚇出一身冷汗,跑得更快了。
“方才是哪隻腳踩的我?”風宇盯著吳深林的雙腿,仔細觀察。
“風……風仙友……”吳深林冷汗如雨,慌張擺手:“先前是我不好,我願傾盡全力來補償……”
“客氣了,不用。”風宇一笑,“就用你的命補償便好。”
一腳踢出,正中吳深林方才踏住自己的那條腿,哢嚓聲中,仙人大腿折斷,倒於地上。
又是一聲慘叫。
這叫聲遠遠傳開,令奔逃中的司空南心驚膽戰。
“我不是嗜殺之人。”風宇低頭,衝著吳深林認真地說,“所以我並不會折磨你。”
吳深林剛要道謝,卻隱約感覺不對,連滾帶爬向著遠方逃去。
風宇張手,一道陰氣化而為劍,飛掠向前,直接將仙人大好頭顱斬了下來。那顆頭落地之後向前翻滾,順坡直下,撞在山石間,一時血肉模糊。
“這可不怪我。”風宇嘿嘿一笑,一步而遠。
隻是一步,便已立於司空南麵前,司空南眼前一花,差一點便撞在風宇身上。
他狼狽停步,驚呼一聲後,愕然看著風宇。
“這怎麼可能?”他瞪大了眼睛,“你在這境界之中,怎麼不受壓製?”
“因為我吸夠了此地陰氣,便與此境融為一體,自然不受壓製。”風宇笑道。
司空南愕然之餘,心思動了起來,急著去吸陰氣,卻哪裏算是真正的“吸納”,隻是呼吸罷了。
風宇搖頭一笑:“不對不對,你這般吸法大是不對。”
司空南一咬牙:“風宇,你若是真英雄,便應與我一同離開此境,在亞仙境中堂堂正正地一戰。到時我若輸給你,要殺要剮全無怨言。可你在此境之中欺負本仙仙力受境界之力壓製,就算殺了我,又算什麼英雄?隻是無恥罷了!”
“這話倒有幾分道理。”風宇點頭。
司空南鬆了一口氣,在心中暗笑: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之士,便常犯這樣的糊塗。等離開此境,我與仙門諸友會齊,如何還用怕你!
風宇一笑張手,一道道陰氣立刻如繩索一般飛掠而出,轉眼將司空南捆了個結實。司空南掙紮抵抗,卻完全不是對手,反被越勒越緊,隻得認命。
風宇也不理他,望向秘境深處,大步向前。司空南被繩索縛住,被風宇牽著倏然遠去,風宇故意抖動陰氣之繩,轉得他眼花繚亂,差點吐出來。
漸向內去,漸感應到的兩股澎湃的力量正在互相撞擊,心中鬼神那陰森的聲音傳來:“別去,蒼天境大戰,你小小大地境的仙人少參與。”
“他們自有他們的機緣際遇,卻與你無關。”綠袍邪神開口,聲音低沉,但似有迷惑人心的力量。
風宇略一沉吟,轉身而去,行走之間,隱約可見一隻隻由陰氣組成的黑色怪物,潛伏於林間各處,看到他後先是生出殺意,但感應到他身上陰氣,又本能地驚恐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