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如戰鼓聲一般的沉重步伐,古斯塔夫宛如一道人形龍卷,疾速向著摩裏亞蒂正麵衝擊過去。兩人之間數十米的初始間距,在魔劍士的全力突進下,不過幾秒鍾便被輕易跨過。而這樣的一點時間,除非已是達到了瞬發的恐怖層次或者借助魔法道具,否則普通法師根本來不及完整持咒。
“要怎麼辦?”
一瞬間,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心中為摩裏亞蒂如是提問道,因為眾所周知低階法師一旦被戰士職業者近身便等於徹底的失敗。
是放下麵子啟用隨身的某件魔法裝備?還是死撐到底被古斯塔夫一個照麵撂倒在地?無論如何思考,旁觀者們的腦袋中似乎都隻能得出這樣兩個非此即彼的答案來。而且不管最後變成現實的是哪一個,對於摩裏亞蒂都是不甚有利的樣子。其中的區別隻是一個丟臉大些,一個丟臉小些而已。
而就當警衛中隊上下齊齊屏氣凝神、等待最終答案揭曉時,摩裏亞蒂卻忽然身形一側,同時手中短劍劃過一道匹練般的弧形軌跡,向著已來到身前的古斯塔夫當胸豎斬而下。刹那間,摩裏亞蒂劍鋒上耀起的淩冽寒芒便如同一記窩心的重拳,狠狠地擊打在每一個人的心口,不但讓人震驚地喘不過氣來,甚至還逼得大部分的目睹者都不禁升起一股自慚形愧似的黯然神傷。
“為什麼!”
一時間,整個操場安靜地就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除了一陣陣急促如牛的喘息便再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而與此同時又有一個呼喊聲好似共鳴一樣,在一顆顆近乎要炸開的胸膛中轟鳴回響。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身為堂堂法師的摩裏亞蒂能夠以這樣一種純戰士的方式向著呼嘯而至的魔劍士揮出如此精彩的一劍?難道時代已經進步到法師也可以兼職戰士職業了?
“觀眾們”的神經已接近崩潰。但可惜的是,除了懷特和古德裏安之外,沒有人能夠想得明白。
而不同於場下諸人的胡思亂想,麵對摩裏亞蒂有如鬼神般斬下的犀利一劍,古斯塔夫的臉色立時變得鐵青。此前,魔劍士所思所想的,全都是在全速貼近法師後如何扛過其可能的一波可怕的法術反擊。對此,古斯塔夫甚至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是拚著自己重傷也要把對方一擊放倒。可是,現實與想象的距離卻是如此遙遠。迎接古斯塔夫的並非是魔法的耀眼致命閃光,而是一記連他本人都忍不住要為之擊節叫好的疾豎斬。倒不是說摩裏亞蒂的這一斬有多快、有多沉、有多鋒芒四射,而是出劍的角度和時機的實在把握地太好,直讓魔劍士有種欲擋不及、欲避不能的恐怖錯覺。
可惜,古斯塔夫到底不是場下的那些悠閑看客,也毫無時間去細細品評這一劍的韻味。
隻是電光火石間,判斷失誤、莫名失去先手的古斯塔夫猛地一個跳步急停,同時一劍凶狠架出,仗著自身腰力十足,再加上兩劍向擊的些許借力,以一種頗為難看的跳腳姿勢堪堪避過了對手的犀利斬擊。
而不待魔劍士調整過有些錯亂的腳步,已然占下先機的摩裏亞蒂又是一劍直刺。不同於剛剛的精妙豎斬,他的第二劍就占了一個字,快!如閃電、如疾風、如星耀,更讓旁人有一種隻見劍光,不見劍刃的刺目感覺。
“怎麼可能!?”
如果之前的劍斬還可能是碰巧撞上的運氣一擊,那麼摩裏亞蒂的第二下直刺卻明白無誤地表露出其穩穩三級之上的劍術功底。而這一刻古斯塔夫也已徹底醒悟過來,原來自己的新長官確確實實擁有著不輸於自己的戰士實力。
“哈!”
仿佛是被點燃了心中埋藏已久的導火索,古斯塔夫隻覺得自己興奮地簡直就要如同一個火藥桶般猛烈爆炸開來。看著摩裏亞蒂霹靂閃擊一般的第二劍,瞳仁劇烈充血的魔劍士好像突然發瘋了一般,全然不管不顧即將臨身的劍刺,反而奮起全力向著摩裏亞蒂凶猛橫掃過去,看模樣竟是打算與對手來個同歸於盡。
“這個混蛋!”
見到古斯塔夫這般幾近無賴的反擊,作為裁判的懷特立刻勃然大怒。這哪裏還是中隊內部的對戰演練,分明已變成了仇敵般的生死搏殺。如果此刻有弓弩在手,懷特忍不住就要直接將魔劍士一箭爆頭。
“嗬!”
摩裏亞蒂也沒想到對方會是這樣不循常理地狠辣反撲,而且一出手就是非死即傷的殘酷。但既然走上“戰場”,就不能怨恨敵人“無所不用其極”。對曾經的變異頭領歌革魔是這樣,對眼前的古斯塔夫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