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一晚繾綣。
九月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遊家沒有長輩,他們倒是省去了早起敬茶的事兒。
隻是,九月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遊春的師兄可是大老遠的過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了,今天是不是該起來給他們行禮呢?
想到這兒,九月動了動,抬眸看向身邊的人,昨夜,他的熱情如火一般將她灼燒著,燒得她如今腰酸背疼,整個人酸軟無力。
“再睡會兒吧,還早呢。”她一動,遊春便醒了,雙手一攬,柔聲說道。
”不了,都這麼晚了還不起,惹人笑話。”九月眯著眼睛靠在他胸口,聽著那沉穩的心跳,慵懶的蹭了蹭,“起來給公公婆婆上柱香吧。”
“好。”遊春低低的笑,手在她光潔的背上撫了撫,回味著昨夜那入骨的溫柔,心頭便一陣陣的火熱,不過,他理智的克製住了,初經昨夜,她哪經得起他隨意折騰?他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他還有一輩子的時光去憐她疼她。
兩人相擁著了磨蹭了大半個時辰,才算起身洗漱。
待九月把自己收拾妥當,遊春已經把被褥清理完畢。
他們這院子的一切,都將由他們自己來打理。
遊春的本意,是想先做飯吃完再去祭拜,可九月卻堅持先去上香,回來再做飯。
“好吧。”遊春無奈的笑著,拉著九月往偏院走了,她的用心,他深深感動。
到了靈堂,齊三爺和老魏守在那兒,正點了香準備上香。
“三哥,魏叔。”九月隨著遊春一起,上前行禮。
“這麼早就起了?”老魏心直口快,看到兩人出現脫口說道,一邊抬頭看了看天色。
九月不由臉上一熱,老魏語中的調侃,她哪能聽不出來呢?
“九兒想給爹娘上柱敬茶。”遊春私下裏緊了緊她的手,幫著解圍。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老魏欣賞的看了看九月,跑得飛快。
“大師兄他們呢?”遊春走到齊三爺身邊,笑著問道。
“他們幾個,昨兒都喝高了,還沒起。”齊三爺解釋了一下,把手中點燃的香遞給了九月和遊春。
沒一會兒,老魏就端著茶回來了。
遊春和九月兩人齊齊跪在遊家眾人的牌位前,磕頭,奉茶,上香。
禮畢,遊春和九月正打算回去做飯,在院門口遇到了齊冬月,腳步匆匆,神情隱隱有些抑鬱。
“遊少,有消息來了。”
“我先回去。”九月很自覺的要避開。
遊春卻拉著她不鬆手:“沒事,一起聽聽。”他覺得,都是夫妻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需要彼此回避的?他的一切,遲早要向她敞開。
“楊家三公子高中榜眼。”齊冬月看看九月,笑著說道,“據說,瓊林宴上,他向皇上請旨,請賜福德郡主為妻……”
又是老套的請旨賜婚,這些讀書人啊,一旦高中,就沒有別的理想了麼?九月腹誹著,心想著這位福德郡……福德郡主?!!那不是說她嗎?
一瞬間,九月睜大了眼睛,後知後覺的聽明白齊冬月的話。
“哦?結果如何?”遊春卻不以為然,福德郡主昨夜已徹底成了他的女人,誰還奪得走她?
“皇上自然拒了,福德郡主之前金殿申冤,可是滿朝皆知的事。”齊冬月笑道,“皇上另賜了一位王爺的嫡小姐予他,他卻斷了拒了,惹惱了那位王爺,如今,這位新晉的榜眼,楊三公子已被外派出京,成了俞縣的七品芝麻縣令。”
堂堂一個榜眼竟被放了這樣一個官,明顯的不合理呀。九月雖然不懂,卻也知道楊三公子這是被人給整治了。
“俞縣?”遊春若有所思的點頭,沒再說什麼,結果已經出來,至於人家將來的路,倒也沒必要做絕,當著九月的麵,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楊三公子動了手腳,“把人都撤回來吧。”
“你幹嘛找人對付他?”齊冬月走後,兩人回到小院,九月看著挽了袖子準備做飯的遊春,明知故問道。
“他要和我搶媳婦兒,我不得盯著他?”遊春戲謔的笑,“我也沒做什麼,隻是,讓人盯著他罷了,沒想到,他還真成了榜眼,有點兒本事。”
“榜眼怎麼會隻是個外派縣令呢?”九月撇嘴,不過,她並不是計較遊春對楊三公子動手腳,反倒,心裏填實得滿滿的。
“那個可不是我做的。”遊春一邊切菜,一邊回答,“楊家在這邊雖然也是不錯的人家了,但,到了京都,楊三公子不過是個貧家書生,無財無勢,平空得了榜眼,還那般沒有眼力,得罪王爺,就算人家王爺不動手,隻需一個眼神,自然有人去幫忙推動,他能有個縣令之職,怕是也沾了你的光,皇上才給的恩準,反正,他做的好不好,也僅止於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