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隻吃了幾口,那幾盤肉食便被他們分切好剔除了骨頭送了上來。
九月有些不好意思,等他們下去,看著遊春嘀咕道:“我哪有這樣精貴?你們一個個的這樣緊張,害我也緊張了,這還隻是剛開始呢。”
“仔細些也好。”遊春卻隻是安撫道,“我希望你好好的,來,多吃些,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呢。”
“不是一個人就養豬似的喂呀。”九月心裏一甜,嘴上卻說著抱怨的話,前世不曾享受過的待遇,今生算是實現了。
“豬也沒什麼不好的。”遊春低低的笑,挾起一片烤的金黃的兔肉送到九月嘴邊。
這樣互相喂食的舉動,他們也不是沒試過,隻是這會兒卻不是私底下兩個相處的時候,九月有些不自在,她偷瞄了一下四周,果然看到那多人滿麵笑容的看著他們,不由臉一紅,嬌嗔的白了遊春一眼。
遊春卻是不讓不退,衝著她挑了挑眉。
無奈,九月隻好退讓,張嘴接了那片兔肉,果不其然,惹來一陣善意的笑聲。
遊春卻充耳不聞,依然我行我素的給她挾著各種肉食,自己卻是一筷未動。
直到九月吃不下去抗議,他才開始動手清掃餘下的食物。
飯後遛達消食了一番,天已然全黑了下來,空地中的燒烤架上空空蕩蕩,被隨從們換上了燃水的掛壺,火苗跳躍,映得一片紅色。
九月和遊春兩人到了裝著靈柩的馬車前,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燒了些經文。
那引路香一直由專人輪流看守。
“辛苦。”遊春隨和的拍了拍這會兒當守的隨從的肩,謝意不言而喻。
“屬下當做的。”那隨從咧了咧嘴,躬身行禮。
九月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遊春和幾人說話,交代守夜的各項事宜,這會兒沉靜下來,她突然覺得眼皮子有點兒重,情不自禁的就眯了眼,困倦之意瞬間席卷而來,不由自主的,身子便是一晃,她嚇了一跳,忙抬手撫了額,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九兒,怎麼了?”遊春雖然在交待事情,卻也在時刻關注九月,這一瞬的細微變化也沒能逃出他的關注,瞬間,他便到了她身邊攬住了她,打量她一眼,抬頭就喊,“冬月!”
齊冬月剛剛躺下,被這一喊立即一個鯉魚打挺躍起掠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少夫人不舒服。”邊上隨從立即回道。
“我沒事兒,隻是犯困。”九月有些尷尬,她隻是覺得困而已,說來也是奇怪,今早暈眩之後,她就整個人乏得很,就像這會兒,她站著也想睡覺。
“還是讓冬月看看安心些。”遊春卻不同意,初為人父,毫無經驗,可不能馬虎了。
九月無奈,隻好伸出手讓齊冬月把脈。
齊冬月把完脈,笑道:“遊少,你太緊張了。”
“如何?”遊春追問,無視了齊冬月這一句調侃。
“脈像平和。”齊冬月無奈的看了看九月,忍笑道,“各人害喜症狀不同,嫂夫人初孕,晨嘔、困乏都是正常的,多多休息便是。”
“真沒事?”遊春還是不放心。
“暫時沒事。”齊冬月咧著嘴,調侃的看著遊春,“遊少,你忘記之前大師兄的糗事了,哈哈~~如今,風水輪流轉,今年到遊家了。”
“去。”遊春懸著的心落地,笑罵了一句,抱起九月就往他們的馬車走。
齊冬月的笑在身後放肆的響起,帶起一片共嗚。
九月好笑的挽了遊春的頸,笑問道:“藍姐以前也是這樣嗎?”
“並沒有,她隻是吐,吃什麼都吐,大師兄一天到晚跟著,吐了就逼著她吃,那時候,我們不懂,沒少笑話他。”遊春輕聲細語的說著齊天和魏藍的事,有些感慨,“如今我方明白,大師兄那時是什麼心情。”
“什麼心情?”九月眼皮子已經耷拉了下來,依在他頸窩處懶懶的問。
“緊張,忐忑。”遊春吻了吻她的眉宇,跳上了馬車,抱著她和衣躺下,拉過了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睡吧,什麼都不要想。”
“好……”九月話音未落,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遊春側頭看著她的睡顏,一聲長歎,憐惜的摟緊了懷裏的人兒,目光落在了車頂開始反省:或許,他確實太緊張了,這樣的緊張不僅讓他自己失去了冷靜,還讓九兒跟著不舒服,這樣可不是好事,十月懷胎,這才剛剛開始……
片刻間,遊春便有了決定,明天,他得靜靜心,不能給她增加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