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福?這話從何說起?”九月更驚訝了,這賜福之說,她可是好久沒聽到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縣上自打入了暑,便滴雨未下,縣郊外有些百姓的田地已經開始幹涸,百姓們對此很是擔憂啊。”白令一副憐民悲天的語氣,“所幸,郡主在此,下官受了百姓們之托,便特來叨擾郡主,還請郡主大發慈悲,為我昭陽縣辦一場祈雨,以助百姓渡過危機。”
啥?!祈雨?九月頓時愣住了,她哪會祈雨呀?之前在京都,也是因為得了康大儒的指點,裝模作樣罷了,更何況,她現在就是有人指點,以她現在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白大人,郡主如今身子不便,這事兒您還是去找別人吧。”紅蓮兒在邊上一聽,立即替九月拒了。
“郡主。”白令一愣,看了看紅蓮兒,見她站在九月身後,又有如此替九月說話,一時吃不準她什麼身份,當下看向了九月,再次詢問。
“白大人。”這時遊老太公開口了,“郡主如今身懷有孕,這祈雨一事,確實不太適宜。”
“啊?”白令並不知情,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便離了座朝著九月又是一揖,“恭喜郡主。”
“多謝。”九月笑笑,坦然接受,“隻是這件事,幫不上大人的忙了。”
“唉,下官還以為……能為昭陽縣中的百姓求得一福,現在看來,都是天意了。”白令歎氣。
“白大人,您說的田地幹涸,為何我們這兒沒有?”遊老太公疑惑的問,雖然確實有段日子沒下雨,可也不至於這樣慘吧?瞧瞧他們這兒的水源,多好。
“老師有所不知,昭陽縣往北,已經幹涸了不少田地了,這些日子,學生四處查看,明兒才剛剛趕往這邊,為的,就是郡主……可現在,唉。”白令對遊老太公自稱學生,語氣中滿滿的憂傷。
九月好奇的看著他們,原來這白令居然是遊老太公的學生?可是,剛剛初見麵的時候,不像啊,他怎麼沒先向自己老師行禮呢?
九月卻是不知道,在這一帶,那些秀才進士們,但凡與遊家學堂沾些氣息的,都管遊老太公叫老師。
白令並沒有和遊家學堂有什麼牽連,但他的啟蒙先生卻是遊老太公的學生之一,所以,他也入鄉隨俗,稱一聲老師。
這些事,九月初來乍到的,又不曾去打聽過這些無關緊要的,當然就不知道了。
“白大人,祈雨之說,畢竟也是……天意。”九月想了想,笑道,“不過,如今也隻是剛剛開始吧?白大人為何想著靠天意卻不想著人力呢?”
“請郡主賜教。”白令一愣,拱了拱手。
“您方才也說了,隻是北郊,想來那一處也是地勢使然吧?”九月微微一笑,說道,“您再瞧瞧這白雁鎮,可有河水幹涸的現像?”
“這個,下官倒是沒注意。”白令有些汗顏,他隻顧著跑那邊去了呀。
“為何不早些南水北調,未雨綢繆呢?”九月無語,輕聲問道。
“南水北調……未雨綢繆……”白令一聽,頓時拍著大腿就起來了,他不是不懂這些,隻不過這些日子光注重去到處查看了,看多了百姓們的各種擔心,讓他的腦子也糾成了一坨,這會兒聽到九月這麼一說,頓是豁然開朗,“郡主高見,下官明白了。”
“我哪來的高見。”九月失笑,擺了擺手,“我就是一點兒愚見,大人是當局者迷,我們是旁觀者清。”
“多謝郡主提點,下官這就去辦。”白令說走就走,衝著九月深深一禮,又衝著遊老太公行了禮就要離開。
“白大人不必這樣著急。”九月對白令這積極性很有好感,這樣的官倒是不錯,能為民辦實事兒,“您這樣興衝衝的去,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事情,何不如坐下來靜靜心,吃過了我們遊家的酒席再去不遲。”
“坐吧,既來之則安之。”遊老太公抬眸看了看九月,衝著白令點了點頭。
白令想了想,這才坐了回來。
隔了一會兒,他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問著九月:“郡主,除了這南水北調,可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比如挖渠囤水,開勾引河什麼的?”
“白大人,您可真難住我了,我可不會這些。”九月輕笑出聲,“大人既然心有溝壑,為何不靜下心去實地看看?看看哪些地方水源充足,哪裏地方合適引流?開河成本太大,征集了船從近的地方運去也行啊?這辦法,還不是人想出來的嗎?”
“好,好,有道理,下官回去就辦。”白令也不管九月說的對還是算,隻是盲目的一個勁兒的點頭,他可是見識過旱災的可怕的,那種事,他決不能讓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