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越高,貿然抽回心神的反噬力就越大,相比單純一錘擊中受到的傷害,心神的反噬反而更加強烈。
這時候,被大火燒成焦黑色的訓練場廢墟中,一個隻有一米高的侏儒,揮著兩隻粗壯無比的胳膊,一溜小跑朝胡天衝過來,嘴裏興奮地吱哇大叫——
“我滴個錘錘,大人,我打中他啦!”
矮冬瓜若爾德故意繞著大管家克勞德跑,小短腿兒捯飭的比兔子還快,沒兩圈就把克勞德繞暈了,大管家一口氣沒喘勻,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直咳嗽。心神的反噬幾乎是要命的,克勞德努力地想運轉戰氣修複內傷,試了幾次最後還是放棄了。
矮冬瓜這才好像出了口惡氣一樣,心滿意足地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錘,跑回胡天身邊。
“大人,要不要我把錘子變大,再來一發?”若爾德摸索著鐵錘上浮現的符咒,躍躍欲試地問道。
“我們走……”胡天朝他搖了搖頭,邁步便走,青銅劍卻當啷一聲掉落在地,插在了被魔靈兵黑色的血液染黑的土地上。
他彎下腰,幾乎虛脫的身體來不及支撐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青銅劍,整個人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遠在費曼城的另一端,貧民區的酒館。
巴裏老頭剛從外麵回來,他吧嗒著煙袋,心情似乎不錯。
“大人還不回來,這都快一天了……不過幸好,道科特那個老東西沒有吝嗇,竟然把棺材本都拿出來了,什麼回春丹什麼固魂丸的,還真對得起我那捆煙葉!唉……煙葉也不好賣咯,滿滿一車隻賣了三十枚金幣。大夥的日子越來越難熬啦……”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掂了掂手裏的一小包金幣,巴裏老頭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
二樓的房間房門緊閉,道科特正在門口左右徘徊,嘴裏一直喃喃自語。
“怎麼辦呢,雖然沒死,但也沒救活啊……這要是傳出去,會不會砸了招牌?最重要的是,藥全都用完了,如果沒治好,豈不是太可惜了!該死的精靈巫醫,沒想到魔法醫術如此強悍,我就不信了,天底下還有我道科特治不好的病!不行,得想個辦法……”
騎士大人臨走時候,特意要求他照顧夫人,眼瞅著自己熬製了十年才搞出來的一點靈藥,幾乎都要用光了。
“我的藥啊……”
道科特欲哭無淚,心疼之下,卻還有一絲興奮。
早就聽說過精靈巫醫的醫術了得,今天終於有機會見和這種魔法奇術切磋一下,這讓癡迷於醫道的老頭子如何不興奮。
於是乎,道科特近乎癲狂的把畢生所學全都施展了出來。
整整大半天,許諾伊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遊離狀態,自從天現異象時候,被那道奇怪的虛影附身之後,她的情況愈發好轉了起來。
這期間,她有三次突然間睜開雙眼,好像要掙紮著從一種痛苦的境遇中掙脫出來,可隨即又陷入了昏迷。
“歐巴……”
這兩個字是許諾伊昏迷時,一直掛在嘴邊的、也是唯一說出口的話。每次喊出這兩個字,她已經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頰上,便會紅潤一些。
“歐巴?”道科特咂摸著這兩個字,用鵝毛筆快速地在牛皮本子上記載下來,“診斷六小時,病人開口說胡話‘歐巴’,分析為可能是一種食物,或者一種恐怖的怪物……太陽神保佑,挨門!”
合上本子,巴裏老頭剛好從樓梯口小跑著上來,神色匆匆地在嘴邊比劃著“噓”的動作,緊接著樓下的酒館裏突然傳來一陣騷亂,隱約能聽到有人大喊——
“快跑啊,魔靈兵來啦!”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