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楊正華的身體狀況非常差,他整天都是一幅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樣子。而且特別愛瞌睡,無論在哪兒坐下後,不超過三分鍾就睡著了。
這可不是以前的楊正華,以前的楊正華精力旺盛,生龍活虎。
睡午覺的時候,楊正華又開始了喃喃自語:“奈何橋下,彼岸花開。黃泉路上,我陪你走。”
接著,楊正華又斷斷續續地念道:“老人洞、老人洞……”
隨即,從不唱歌的楊正華竟然用憂鬱的眼神盯著天空,黯然神傷的唱道:“藍藍的天空白雲飄,白雲下麵馬兒跑……”
唱至情到深處時,楊正華竟然哽咽不止,淚流滿麵。隻聽得我們頭皮發麻……
這個星期以來,無論是白天睡覺還是晚上做夢,楊正華都是這種症狀。
我們焦急萬分,欲罷不能……
按理來講癲癇病發作時確實有喪失意識、口吐白沫或者瞳孔散大的症狀,但不至於醒來後會有這般嚴重的後遺症。
待楊正華短暫清醒時,我們問他以前發作過癲癇病沒有?
楊正華搖頭道:“咱就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癲癇病的發病史好嗎?對了,癲癇病又是一個什麼鬼?”
陳明仁覺得楊正華生病這件事兒不簡單,絕非沒有這麼巧合,不可能剛好在他語氣冒犯了碟仙的時候發作。
陳明仁分析出來的結論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楊正華肯定是被撞闊了。”
撞闊的意思指衝撞到了不幹淨的東西,說通俗點就是說招惹到了鬼,被鬼纏身了。
陳明仁這麼一說,我們再次回憶那晚玩碟仙的情景,心裏麵都默默肯定了陳明仁的觀念。
陳明仁覺得咱們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而且楊正華每天也按時吃著醫院裏給他開的藥。楊正華除了精神狀態比較差、愛睡覺、愛說胡話、愛唱歌流淚外,其他症狀並沒有。
“因此,咱們這幾天就好好照顧他,反正隻有一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了。等堅持到了放暑假,咱們帶著楊正華去金家溝找我神大媽給他下下神就好了。”
陳明仁這麼一說,我們的心裏都感覺到踏實了許多。
曾三胖讚同陳明仁的想法,他高高舉起拽緊的右拳激動說道:“對,陳明仁同誌說的比較客觀和實事求是。石達開沒有走通的路,我們要把它走通嘛。咱們現在的戰略方針,是要全麵的轉移到期末考試的緊張複習中。團結緊張,嚴肅活波。我們不能去湘西鑽口袋,讓蔣介石牽著鼻子走嘛。”
曾三胖一番激情澎湃的革命大道理後,大夥的心情又被他給逗樂了許多。
盡管陳明仁給大家理清了思路,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應該沒有這麼簡單。但願我們去金家溝找到神大媽以後,楊正華的病就好了。
結束了每晚必須的“午夜一加一”和“夜談會“後,大夥都進入了夢鄉。我卻是愁緒萬千,輾轉反側。
原因很多,這久解雨馨跟我鬧著矛盾本就心裏難受,再加上馬上又要期末考試了,因此精神壓力也是很大。可偏偏這個時候,楊正華又出了這碼事……
自從楊正華生病後,我的心裏一直挺內疚,因為我和肖偉賢才是這件事兒的始作俑者。肖偉賢出的餿主意,我拍的板。盡管大夥至今都沒有怪我倆,包括楊正華在內。或許他們壓根兒就沒有萌芽過怪我倆的意識。可越是這樣,我才越是難以釋懷。
我一聲歎息後,點燃了一支煙……
好不容易睡著後,外麵的敲鑼打鼓聲又把我從睡夢中給吵醒,怎麼三更半夜的誰它娘的還在那兒瞎折騰?
楊正華這個時候也醒了,跟往常一樣活奔亂跳的站在了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