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師兄以如此怪異的形象,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牡丹兒頓時被嚇得叫出了聲。
隨即,牡丹兒立即跑到了我的身後,害怕不已的,緊緊拉住我的衣角,我隻能強裝鎮定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餘幾位小夥伴的表現也是如此,他們在此時的反應,也是被嚇得,將身子紛紛往後退。
兩位師兄見到大夥對他的反應,居然是如此的害怕,以及退避三舍之後,兩位大師不但未惱,反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兩位大師肩膀上的兩顆頭顱,所發出的聲音為脆生悅耳的童聲,可是當這種聲音,是從兩張飽經風霜,以及布滿皺紋的臉龐上發出來的時候,大夥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滲入到肌膚深處的寒意。
那兩顆頭顱在大笑過後,方才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
“幾位施主是不是,被貧僧醜陋的相貌給嚇到了?
貧僧也理解你們芸芸眾生,大多沉迷於表象,喜愛美麗事物的天性。
隻不過罌粟花雖美,卻也是致命的毒藥,玫瑰花亦美,卻也擁有著一身的利刺。
因此,令貧僧覺得可笑的是,世人明知罌粟花有毒,卻依然心甘情願的,為她的美而折服,或者被她的毒所誘惑。
亦毒亦美,滿眼空花;念無念念,行無形形;言無言言,修無修修;會者近而,迷者遠乎;言語道斷,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須臾。
一念心清靜,蓮花處處開。心是一方硯,不空亦不滿。眼是一片天,不奢亦不貪。字是一盤餐,不膩亦不淡。
隻有淺薄的人,才會以貌取人的,這位楊施主,咱們這便離開既是。”
當兩位師兄步伐穩健的,走到楊正華的身邊時,兩位師兄立即抬起右手,朝著楊正華的眉心一指。
楊正華此時的反應,就像觸電似的打了一個顫抖後,就隨著兩位師兄的指引,倆人於一前一後,緩緩的朝著羅漢林外走去。
兩位師兄肩膀上的兩顆頭顱,一邊行走,一邊發出了不同的梵聲。
隻聽兩位師兄,靠在右邊肩膀上的,那顆頭顱朗聲念道:
“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而兩位師兄左邊肩膀上的那顆頭顱,則是在爽朗大笑之後,耐人尋味的吟唱道:
“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
是非天天有,不聽自然無。是非天天有,不聽還是有。是非天天有,看你怎麼辦?哈哈……”
我們看著兩位師兄以及楊正華漸漸遠去的身影,眼前的兩位師兄,似乎成為了一個靜止不動的紅點,散發著久遠、沉靜與思索的氣息。
大海禪師望著兩位師兄,帶著步伐蹣跚的楊正華,一步一步,緩慢遠去的背影後,頓時感慨萬千的說道:
也許,不是兩位師兄走得太慢,而是我們走得太快。
我們習慣了眼花繚亂,習慣了匆匆趕路,習慣了春花秋月。
我們更習慣了,被周圍的事俗所牽繞後,從而導致了,唯獨沒有讓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跟自己進行一場深度的心靈對話。
久而久之,我們忘記了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常常內心焦慮,言不由衷,最終失去了真正的自己。”
此時此刻的楊正華,跟那兩位師兄的背影一樣,以極其緩慢的步子,漸行漸遠。
低頭、靜默、寧靜、踏實、淡定、從容……
看著大海禪師一臉釋然,拈花含笑的表情後,我們知道楊正華的病情,在短期之內得以控製住了。
楊正華終被兩位師兄,帶走之後通過念誦佛經,來穩定住陽身的圓滿收場,而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