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園內,厲紫陌望著蘇倩雪差人送過來兩框貢棗,已經沒有了初時的欲望,擺擺手,便讓人抬了下去。
羽容知曉厲紫陌定是有心事了,她不是沒有看到厲紫陌在雪園吃棗時的神情,那分明是喜歡的緊。以她對現在王妃的理解,那是絕對不會在吃食方麵虧待自己的,要是平日,王妃肯定吩咐著去打洗棗子了。
“王妃可是有心事?”羽容詢問著給厲紫陌遞過去一杯熱茶。
厲紫陌伸手推開,表示自己現在不渴,“羽容,你說那靈兒是真是假?”
羽容放下茶杯,“王妃,這事奴婢還真不好說,但既是王爺領進府的,那便假的也是真的了。”
厲紫陌笑笑,“也對,都已經是‘王爺領進門’的人了,誰又會去在乎她的真假呢。不過,從她今日的神情看來,似乎是不知道我這個王妃跟她那所謂的師姐之間的淵源啊。”
“這個王妃暫時還不能太早的下結論,如果她真是水娘的師妹,那麼畢竟是風月場所裏的女子,這手段跟扮相自是不在話下的。”羽容從旁提醒。
厲紫陌想想,讚同的點頭。誰說不是呢,這風月場所裏的女子,見慣了魚龍混雜,還能瀟灑自如的混在其中,這人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正想回複羽容,但卻鼻尖的聞到一股蓮子香,抬頭望門口望去,秋夕正笑盈盈的端著盆子站在門口,身後還站著雪漫。
“秋夕?”厲紫陌驚喜,連忙起身招呼秋夕過來。
秋夕在雪漫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顯然是還未痊愈。
“參見王妃。”她作勢就要行禮。
厲紫陌趕忙扶住,“好了,身子不自在就免了。”
“謝王妃。”雖然厲紫陌攔著,秋夕還是強硬著跪了下來,這也是為了王妃幫她治病的恩德,雖說還未全好,可已經輕便多了。
“咦,這是你給我做的蓮子羹嗎?”厲紫陌見不得這煽情的畫麵,便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可不是嗎,王妃,秋夕姐一感覺好些,馬上就起來給王妃做的。”快嘴的雪漫搶先道出了實情。
“嗯,真香,我還真是懷念這個味道了呢。”厲紫陌迫不及待的端起蓮子羹吃了起來,說實話,自從秋夕病了之後,她可是大半個月沒有吃到如此香甜的蓮子羹了。
可是讓厲紫陌沒有想到的是,那竟然是她最後一次吃秋夕做的蓮子羹。
那天過後,秋夕就像回光返照般一病不起,身體越來越弱,氣色越來越差,請了多個大夫,吃了一籮筐的藥,就是不見好轉。
厲紫陌到時,房裏隻有雪漫一人在暗暗抽泣,並無旁人,秋夕這場病來勢洶湧,她不是沒有聽說,園裏的下人們都傳言秋夕得的是怪病,會傳染,因此秋夕的屋子對於其他下人就像瘟神一般有多遠避多遠,但這卻讓厲紫陌看清雪漫的真情。
厲紫陌目含讚美的看了一眼雪漫,她身後的羽容也在進來的那一刻紅了眼。
“秋夕。”厲紫陌輕喚一聲,雖然要保持王妃的威嚴,但她還是坐到了秋夕的床邊,也更進一步的看了個清楚。
厲紫陌捂嘴,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麵容枯槁,毫無生氣的人就是秋夕,秋夕雖談不上美麗,但也很清秀,這病榻上的分明就是一副風燭殘年的景象,老天,到底是什麼病要把人折磨成這幅模樣啊,心中的酸澀瞬間脹滿。
秋夕許是聽到厲紫陌的聲音,硬是掙紮著將眼睛撐開一條縫,模糊中看見就是厲紫陌,眼角的淚再度留下,嘴裏囁嚅著就是發不出聲響。
厲紫陌伸手,想握住秋夕的手,可是卻被她避開了。
秋夕將皮包骨的手往被子裏藏,生怕沾到厲紫陌一星半點。
厲紫陌的淚再也憋不住,洶湧的爬滿整個麵頰,這秋夕,到這點兒了都還在為她考慮。
秋夕感受到厲紫陌的抽泣,慌得“嗷嗷”嘶喊,雪漫趕緊上前穩住秋夕,而後“撲通”跪在厲紫陌跟前,“王妃,請您不要難過,那樣秋夕姐會更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