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跪滿了夜奅炳的臣子。跪在最前麵的是遠、延、續、繼、翌、徳、六位皇子。
夜奅炳緩緩起身,走至高台邊緣,冷漠的雙眼掃過一張張疑惑、迷茫、恐懼的臉。這些就是他的臣子、兒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許明日,暗夜幽暝振臂一呼,登基為帝。這些人中的一部分便會成為暗夜幽暝的臣子,然而夜奅炳又怎會允許讓這些可能背叛他的人活著離開!
送給暗夜幽暝的大禮應該快到了。隻可惜,看不到暗夜幽暝收到禮物時是不是還是一副高高在上視蒼生無物的表情。
夜奅炳自問繼位以來,兢兢業業的治理國家,從不敢有一分懈怠。為何所有人都認定他不如暗夜幽暝?父親是這般,心愛的人也是這般,甚至連他的兒子也站到了暗夜幽暝的陣營!
早在收到四方聚集暗夜幽暝擁兵而至的消息時,夜奅炳便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麵。百萬雄獅歸順暗夜幽暝,少了四大軍團,他竟連一絲與暗夜幽暝匹敵的力量都喪失了。
“廢物!都是廢物!”夜奅炳怒不可遏的吼道。底下的人跪的更低了,甚至連那句‘皇上息怒!’也顧不上說了。
“報!!夏蘭行德璟昊已攻至皇宮千米外!守城將士在抵禦途中突然集體中毒,無力還擊!”來人跪倒在地,黑色衣衫淩亂聲音嘶啞,辨不清容貌的臉上盡是斑駁血跡。
“不可能!朕的五十萬死士早已百毒不侵,怎麼可能中毒!”夜奅炳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難道……”
夜奅炳右手突然擊向夜成遠,‘嗵’的一聲,一道白色的身影倒飛而出,轟然撞上一根朱紅殿柱。
“二哥!”驚愕的叫聲響起。
被擊飛的人抬手擦拭嘴角湧出的血液,方才那一下,夜成遠前胸後背肋骨脊椎盡斷,幹脆扶著柱子強撐著坐了起來。“咳咳……父皇…怎麼猜到是兒臣的……”
“隻有你知道,朕的死士唯一的命門是焚心!”夜奅炳雙目圓睜咬牙切齒的說道。“朕早該想到,你怎麼會真的轉性去種什麼藥材!朕千算萬算,千算萬算!居然毀在了自己兒子的手上!!說吧!還有誰?!還有誰在算計朕!都一起說了吧!”夜奅炳不甘的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火,憤怒的掃視著越加垂首低眉順眼的大臣。夜成遙一個不夠,還要加上一個夜成遠,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夜奅炳摔下來!都在等著他夜奅炳掉進坑裏還要在踹上一腳!
中了焚心之毒,縱然是天階強者,也會在七日之內血脈枯竭,油盡燈枯而死。夜成遠隻求讓死士無力攻擊,否則這數十萬死士何以有命活到今天。
“哈哈哈!好戲啊!好戲!”清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這一聲無疑打破了夜奅炳最後的寧靜。
“暗夜幽暝!”夜奅炳震驚的望向垂手而立的黑衣男子。那張無數次在惡夢中出現的銀麵,他永遠不會認錯!
暗夜幽暝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蒙麵的白衣男子。深邃的雙眼如同覆了一層薄冰,隻看了一眼,便將目光移向了黑衣男子。兩人踏著日光,一前一後走入大殿。倘若在黑夜,這一白一黑,倒更像是前來索命的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