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然是三伏天,但張揚這話一出口,車內的溫度仿佛猛地降了下來,劉海波和陳明良都情不自禁的一哆嗦,仿佛車內正有條毒蛇對著他們露出森森獠牙。
“咱們先走吧,洪爺正等著你小子呢,還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為了不讓車內陷入尷尬,劉海波岔開了話題,對著張揚神秘的一笑。
張揚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大禮?洪叔給我準備了什麼?刀疤,都是兄弟,透個底唄。”
劉海波笑了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先開車。”
嗡嗡!
路虎隆隆而鳴,帶起大片塵土,穿梭在車水馬龍之間,在行駛了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郊外的一間小木屋外。
幾人先後下了車,劉海波道:“先把你那身衣服換了吧,你總不能穿的這麼晦氣去見洪爺啊。”
“娘的,刀疤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張揚一拍自己的腦袋,脫下病號服一扔,立刻露出一身古銅色的皮膚。
他的身材很健碩,肌肉分布均勻,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隨著他的動作而起伏,寬闊的後背厚重如山,給人一種牢不可破的安全感。
唯一不協調的是,他的胸前背後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布滿了幾十條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傷疤,有的傷疤呈現粉紅色突起,有的傷疤發黑發紫,像是榮耀的勳章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身上,讓人看得是觸目驚心。
“娘的,良子你特麼電影看多了把腦袋看秀逗了吧,你買啥不好,偏偏買西裝。咱們是黑社會,不是拍電影,你以為現實中哪個黑社會沒事穿著西裝到處溜達。”
陳明良隻能苦笑,他剛出來沒多久,幾乎是前腳剛出看守所的大門就被劉海波拉上了車,匆忙之間能想起幫張揚拿一套衣服已經不錯了,哪還有時間去服裝店裏精挑細選。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張揚也沒得選擇,他總不能再把地上的病號服套在身上吧。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後,他麻利的將漆黑柔滑的正裝穿在了身上。
刀疤一看笑了:“哎,黑羊你別說,我倒是覺得你穿上這一身挺不錯的,比以前精神多了,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樣的。”
一聽這話,張揚不樂意了,他飛起一腳就踹在沒防備的刀疤屁股上,罵罵咧咧的說道:“艸,刀疤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那叫有模有樣,不是人模狗樣,好好的一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怎麼立馬就變味了呢。”
陳明良憋住笑意不敢吭聲,刀疤爬起來大罵道:“黑羊你奶奶的,說錯了也不至於踢老子吧。”
張揚將衣領子捊了捋,撇嘴道:“少他娘的廢話,洪叔還等著哩。”
看到張揚無所謂的樣子,劉海波明白繼續糾纏不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隻能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追著張揚走了上去,陳明良緊隨其後。
…
狹窄的小木屋內,陰暗而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黴味。
一個女人正被五花大綁,牢牢的捆在柱子上,她的臉蛋精致而細膩,潔白無暇,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但此刻她卻身子發抖,正瞪大了一雙丹鳳眼,充滿驚懼的看著麵前的一夥人。
在她身前,共有七八人,一個頭發灰白的老者坐在一把檀木椅上,正麵無表情的把玩著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老者看上去很普通,國字臉,高鼻梁,臉上微微有些老年斑顯現,身材不算特別高大,大概一米七出頭,但他氣色看上去卻很不錯,精神抖擻,氣息平和,一對銅鈴大眼中溢滿了淩厲之色,令人不敢對視。
“洪爺。”
有人恭敬的遞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碧螺春送到洪國陵麵前,洪國陵接過茶杯,輕輕的將熱氣吹散,隨後用茶蓋蓋住茶杯,擋住細碎的茶葉,隻留一條縫隙,這才貼上嘴淺淺的抿了一口。
茶葉的芬芳帶著一絲泥土的腥氣讓洪國陵陶醉享受般的閉上了眼睛,他拍手稱快讚歎道:“好茶!虎子下次去洞庭記得多帶點茶葉回來,你知道我這老家夥不愛別的,就好這一口。”
起碼有兩百多斤、身上全是橫肉的鄭虎撓了撓他那顆閃亮的大光頭,憨憨的笑道:“洪爺您喜歡就好,我還怕不合您口味呢。我有幾個朋友就住在洞庭湖附近,完事後我叫他們多寄點過來。”
洪國陵點頭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他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獨自念叨道:“算算時間,臭小子也該來了吧。”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