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一旁,一道身影如煙似霧,看不見摸不著,無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張揚如同一個幽靈一般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切,看著小時候的自己在台上深情的演唱,看著所有人都被這首歌吸引得目瞪口呆,看著這過往的場景定格,煙消雲散。
場景再次發生變化,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操場如霧般隨風而散,取而代之的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個封閉式的咖啡廳卡座裏,兩個男人相視而坐。
中年男人撣了撣煙灰,看著麵前的年青人淡淡道:“考慮好了嗎?”
較比一年前,張陽長高了不少,身體合方麵都趨於成熟,有了丁點冒茬的胡須,喉結也變得高而鼓,這是青春期日漸成熟的顯著特征。
張陽沒有急於回答中年男人的問題,他的頭腦如漿糊般黏稠而混亂,正在不停的整理著中年男人先前跟他說的話。
兩個小時前,這個神秘的男人來到了自己所在的學校班級,指名道姓的找已經升入高中三年級的自己,然後將自己帶到了這家咖啡廳,開始了一係列聽起來顯得匪夷所思的長篇大論。
“我叫孫興華,目前是北京xx區公安局副局長,我曾經和你父親共事過。”孫興華提及張陽的父親時眸子有些黯淡和惋惜,他的語氣唏噓不已:“我和你父親是同事、朋友,更是生死與共的好哥們,他…是個好警察!”
“你跑來跟我說這些為了什麼?”張陽的臉色變得很冷很冷,眼神如寒冬臘月裏的一塊堅冰冷到人的骨子裏去。
從小到大,在嘲笑聲、辱罵聲中,張陽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以前在心中那個高不可攀的雄偉身影慢慢變得低矮起來,張陽甚至有些痛恨這個顯得很懦弱的父親,為什麼他要拋棄我們母子倆撒手人寰?他可知道,因為他的離開帶給了我們母子倆多麼巨大的悲痛?他可知道因為他的離開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過得有多舉步維艱?他可知道因為他的離開我們承受了多少句羞辱、痛罵?!!!
張陽握緊了拳頭,瞪紅了眼眶,額頭手背青筋條條暴起,情緒顯得很激動,他父親現在是他的忌諱,任何人提及都讓他情難自控。
孫興華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你現在很恨你父親?看來我這趟來對了,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些事情,希望知道真相後你能體諒他。”
“嗯?”
張陽一愣,孫興華話裏的意思顯而易見,當年父親的死有隱情!
“你父親死的不值!”
孫興華看著拳頭慢慢鬆開的張陽,開始了他的漫長講述…
九八年上世紀末,孫興華那時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警察,在湘潭縣任職。
那個時候由於經濟蕭條、百廢待興,不少犯罪分子嗅準了時機,為了錢財開始展開了一係列鋌而走險的犯罪活動。
九八年年底臨近春節前夕,孫興華接到了上級的指示,奉命和張陽的父親張浩帶隊去圍堵一夥走私槍支的軍火販子。
由於對方攜帶槍支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孫興華和張浩不敢大意,開始了周密的部署。
在肯定了這夥軍火販子的準確位置後,由孫興華和張浩帶隊,兩人帶著二十幾名警員火速趕往湘潭縣某旅行社展開了抓捕行動。
在和這夥軍火販子正麵遭遇後,不出所料的,兩邊人展開了激烈的拚鬥。
當時對方中一個年輕人給孫興華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為別的,那個年輕人的眸子如毒蛇一般銳利,盯在人的身上如刀子一般讓人不舒服的很,並且他還是這夥軍火販子的帶頭大哥,孫興華曾在資料上反複認真的觀察過這個人,知道這個人名叫陳炳南,手上還有過幾條人命,這種狠角色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這場拚鬥持續了足足快半個小時,雙方各有傷亡,不過孫興華這邊的人到底是居多,警察們又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英,在時間的推移下,孫興華和張浩這方慢慢的取得了優勢,將陳炳南這方逼向了某個死胡同。
事情的結局似乎已經注定,但很多事情的轉折點往往令人出乎意料。
在陳炳南等人走投無路時,孫興華和幾個警察繞到了陳炳南等人的後方準備給他們致命一擊時,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不知為何突然身子一歪,直接裹帶著孫興華滾到了陳炳南身邊幾米遠處,陳炳南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直接和一人衝了上來,拿槍頂住了孫興華和那個警察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