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出什麼事了?”年文力一驚,“你……落榜了?還是讓人頂了?”
“大哥!”年文生皺眉,“還沒考呢……”
“額,也是……那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啊?”年文力一頓,又急忙詢問。
“我……我可能……大哥……”年文生慢慢吞吞似乎很難說出口。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說什麼,天塌下來還有大哥給你頂著呢,出什麼事了,說!”
“大哥……我可能……要……成親了……”
“什麼?!成親!這是好事啊兄弟!”年文力舒展了眉,笑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唉!”年文生卻歎氣,“大哥,是……棠樾郡郡守的女兒……”
“什麼?!”年文力猛地站了起來。
他們九泉莊不過是棠樾郡一個偏遠小鎮上的一個小山村,怎麼會被郡守的女兒看上呢?而且,被郡守的女兒看上,隻怕……是要入贅吧。他們隻是世代務農的村名,如何高攀的上郡守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在鎮上給先生臨帖,隻跟著先生去了一回郡上,然後郡守那邊就有人來請我過去,說是要……要把女兒許給我。”
“那……你答應了?”
“大哥……由不得我了啊。”年文生歎氣,“會試時,郡守那邊是占據很大的分量的,若我不答應到時候隻怕一腔抱負都無法施展。”
“唉……”年文力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年春妮蹲在地上玩著,心裏卻開始歎氣,這世上啊,終究是有許多的人力難違之事。年文生的選擇不能說是對或是錯,隻是他想要功成名就想要平步青雲,想要自己的努力盡早的成功,所以他選擇這樣的一條路,放棄自己的感情,去求得自己的前程。
年春妮悄悄地看了一眼年文生,他年輕的臉上有著對於未來的迷茫矛盾和成功的渴望。那麼,隻要他覺得是對的,是對自己好的便也好吧。自己在他們眼裏終究隻是個孩子,什麼都說不得。
唉,若自己果真隻是個孩子就好了,便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不用愁苦。
很快,年春妮盼了許久的年終於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年恒久讓年文力殺了雞,年劉氏同梁鳳年曉燕包了餃子。年文安抱著爆仗找了根長竹竿,衝著門內喊:“嫂子,看好春妮,我要點爆仗了!”
“哎——文安你小心點——”梁鳳擦著手,衝門外喊。
“安子你等會兒。”年恒久喊他,親自出去挑起了杆子,“來,點上。”
“哎!”
年文安應著,拿著火燭將炮仗的信子點了上,然後捂著耳朵跑回屋裏,年春妮自己的小手蓋不過來,年文力便笑著拿手幫她捂著耳朵。爆仗劈裏啪啦的響,年春妮聽著爆仗響一聲便眨一下眼,小眼睛不停地眨。人人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放完爆仗,年劉氏便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壓歲錢,包在年文生帶回來的給人家寫對聯剩下的紅紙裏,挨著發給年文力、梁鳳、年文生、年文安、年曉燕和年春妮,年恒久隻是看著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煞風景的話。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收到紅包後都給年氏夫婦磕個頭,問聲好。到了年春妮,卻見她扭扭捏捏地跪了下去,磕了個頭後,說:“祝爺爺嬤嬤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哎呀,妮兒的嘴可真甜!”年曉燕捂著嘴哧哧的笑。
年恒久也難得的對年春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頭,說了一句:“真乖。”
夜裏守歲,年春妮耐不住困意,在梁鳳懷裏不住地點頭打瞌睡,年恒久看不下去,便讓梁鳳把她抱回屋裏睡覺。年春妮卻瞪了瞪小腿,叫道:“我不要睡覺,我沒見過這裏的守歲呢……”
“小丫頭!以後長大了再守也是一樣的的,好孩子快睡吧。”梁鳳點她的腦袋。
“不要不要……”年春妮開始撒嬌。
“算了,我抱著吧,讓她在這兒睡吧,她娘你回去拿個小被子來。”年文力走過去從梁鳳懷裏接過孩子,拍著年春妮,“妮兒在爹爹懷裏睡吧,不想睡就跟你娘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