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棠聽到年春妮的聲音,倒是停住了罵聲,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年春妮,突然對身邊的侍衛說:“把她給我帶進來。”
“是。”那些侍衛聽著便上前架住了年春妮。
年春妮何曾見過這樣的架勢,一時之間有些懵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侍衛架著去了花園裏。
莫曉棠倚在美人靠上,吹著手裏的茶。
“嬸嬸怎麼了?”年春妮被那些人放開,踉蹌了幾步,站穩身子問莫曉棠。
莫曉棠示意那些人退下,看著年春妮,細聲細語:“春妮,嬸嬸待你如何?”
“很好。”
“那當初嬸嬸讓你為我辦的事情你辦的如何了?”
“我……”年春妮皺了皺眉:“隻是聽說二叔曾有過一個相好,可是跟嬸嬸成婚後,卻是萬萬沒有再聯係的啊。”
“當初,他是父親的幕僚。”莫曉棠喝了一口茶,眼神幽遠,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中,“我在屏風後一眼看到他,便覺得他就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男人。我央求了父親,給他機會,讓他一展才華。我想讓他愛上我,哪怕是因為感激。可是……他有心上人,他心上的那個姑娘,不過是貧苦人家的女兒,哪裏趕得上我?那個女子的父親病重,我帶了三千兩銀子去見她。五十兩一錠的銀子,我不過扔了十錠,她就答應我離開他了。
春妮,你覺得我很可笑是嗎?
你又如何知道,一個女人,當真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是不在乎任何東西的。我隻是希望他能看見我,他能愛我,能夠跟我廝守終生。
可是他呢?他自始至終眼裏就沒有我。
他同意娶我,是因為我父親的威脅,如果他不娶我,他一生前途盡毀。
可是……那不過是一句氣話啊,我那麼愛他,我怎麼舍得毀了他?可是他不信,他一句都不信。
春妮,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年春妮無話可說。那是他們的事情,她隻是一個外人,她能說什麼呢?
可是莫曉棠不滿意,她非要年春妮說出個為什麼,年春妮皺眉:“或許,是你把他看得太高了。”
“哦?”莫曉棠歪頭,眼角還帶著淚痕。
“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應該是平等的,你將他看得太高,平白的讓自己低賤了。”
“低賤?哈,我堂堂郡守之女,你居然說我低賤?”莫曉棠冷笑,笑著笑著便流下了淚。“你說得對,我把他看得太高了……可是我把他看的那樣高,他為什麼不看我?他不看我就算了,他居然去青樓!哈,你知不知道這是多麼可笑?我小產在床,他居然去青樓!”
小產?!年春妮猛地抬頭看著莫曉棠悲戚的麵容,比起丈夫的無情,更痛苦的隻怕還是失去了孩子吧。隻是,她身為郡守之女,吃穿用度仆奴眾多,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小產呢?
“你可憐我?”莫曉棠觸到年春妮的目光笑道:“你憑什麼可憐我?這是你們年家欠我的一條命,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沒的?是你那二叔,帶著青樓頭牌在屋裏胡鬧,被我瞧見了,我一時氣急……我不過是氣急……”
“嬸嬸,您保重身體要緊,孩子……孩子還會在有的。”年春妮皺著眉,盡力的勸慰。
“孩子?不會再有了……再也不會有了……你知不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有回來過了?”莫曉棠歪著頭看著年春妮,發了一會兒楞,“哦,你是來找你二叔的?你二叔不在這兒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找不到他,春妮,我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