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縣試如期舉行,閑雜人等全部禁止入內,有穿官府的侍衛將縣試考場周圍三裏全部圍了起來。
年春妮一早就等在府衙外麵,等的實在著急了便去了一包糖瓜。年家傑一向喜歡吃些甜的東西,年春妮想著等著年家傑出來的時候也好吃點甜食。誰知道一直等到晌午也沒見到有人出來。
年春妮忍不住上前,問一個官差:“官爺,怎麼還沒有考生出來呢?”
那個官差看了年春妮一眼:“你不曉得要連考三場的嗎?考完要到下午了。”
年春妮道了謝,捧著一包糖瓜往回走。
在在這兒等下去,隻怕自己要緊張死了。
走到半路上,突然有人來攔住了年春妮的去路:“姑娘可是年春妮?”
“我是,您是?”年春妮皺眉打量著來人,一身綾羅衣裳,滿臉笑意,雖不見的真誠,卻也不令人生厭。
“在下蘇府管家蘇福,姑娘喚我福伯就好,蘇老爺請年姑娘過府一敘。”福伯恭敬地說道。
年春妮怔了一下:“我與蘇老爺沒什麼好敘的吧?”
“年姑娘與莫歸公子是朋友,我們老爺也隻是想要問一些莫歸公子的事情罷了。”
“那就去找莫歸啊,找我做什麼?”年春妮繞開福伯就要離開。
“年姑娘。”福伯攔住她,臉上笑意加深:“這清泉鎮的房屋買賣可還是控製在蘇家手裏的,聽聞年老板想要在清泉鎮買房,年姑娘若是肯同在下去一趟蘇府,想必蘇老爺會為年姑娘介紹一處好的地段的。”
年春妮頓住,這意思是要是她不去,就很難在清泉鎮買上房子了吧。奶奶的,這個居然也流行壟斷。年春妮咬牙:“好。”
去就去了,年春妮就不信他們還能把自己怎麼樣不成。
跟著福伯走了一段路,蘇府就映入眼簾了。高聳的院牆,高高的門檻,顯示著這個府邸的地位。年春妮突然想起了張寡婦,終其一生,她都沒能邁進這個大院,可是進來了又能如何?終究隻能是個妾室,終究低人一等,還不如自己過得自在舒坦。
“年姑娘,請。”福伯適時出聲打斷了年春妮的思緒,將年春妮引至花廳。
“老爺,年姑娘到了。”福伯對著花廳裏的男人行禮。
那個人轉過身來,年春妮就覺得有種氣勢蓋了過來,蘇老爺年紀想來並不大,加上保養得當,年春妮覺得他和年文力想比,根本看不出誰年紀大一些。
蘇老爺看了年春妮一會兒,伸手指著一側的凳子:“坐。”
年春妮略一猶豫,便過去坐了下來。
蘇老爺輕笑:“年姑娘不必心慌,我隻是想要同你詢問一些事情罷了。”
年春妮幹笑:“春妮倒是不知道,蘇老爺同春妮還有什麼好說的。”
“莫歸是我的兒子。”蘇老爺說,“當年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甚至……我知道是誰做的手腳,可是我卻不能保全她,隻能暗中請了師傅教導莫歸,可我沒想到莫歸近年來是要將蘇家逼到絕境的手段。他也是姓蘇的啊,若蘇家真的被他逼得無路可走,豈不是讓世人恥笑?”
“我倒是不知道莫歸哥哥也是姓的蘇的。”年春妮淡淡道。
“什麼?”蘇老爺顯然是有些不相信。
“若是莫歸哥哥果真姓蘇,這麼多年為什麼從不見蘇老爺關心他呢?張嬸嬸過世後,莫歸哥哥又是怎麼熬過來的?我雖從不曾聽他說過,卻能明白一個人孤苦的心境,莫歸哥哥自小就是一副嚴肅冷漠的樣子,可是小時候的莫歸哥哥是有心的,不像現在,總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蘇老爺,您口口聲聲說著你有多麼的放不下這個兒子,可是,您心裏隻是擔心他蠶食了您的勢力罷了。誠如您所說,他也是姓蘇的,那麼這清泉鎮的勢力在他手裏和在您手裏又有什麼分別呢?”
“你……”蘇老爺皺眉,突然大笑:“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啊,你說得對,隻要他姓蘇,這些勢力在誰的手裏都一樣,可是……他願意回來嗎?”
“什麼意思?”年春妮不解。
“年姑娘,莫歸很看重你。你的話,還有那個綠穗姑娘的話,他多少都會聽一聽的,年姑娘能否幫我一個忙?幫我將莫歸勸回來。”
“您自己為何不勸?”年春妮笑問:“明知道是不容易的事情,為什麼要找我呢?我隻不過是個女娃子罷了。”
“有些事,女娃去辦,總比我們這些老人家去辦要來的容易。”蘇老爺歎氣:“他終究心裏有著芥蒂,終究還是不願意見我的。”
“那把他勸回來有什麼用?”年春妮更加不解。
“隻要他回來,那麼整個清泉鎮就還是蘇家的。”
年春妮心底泛起冷笑,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蘇老爺就這麼相信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