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妮不禁看了李狗蛋一眼,她倒是不知道李狗蛋居然是這樣看她的。
年恒久也有些詫異看了李狗蛋一眼,“這不是李家的小子嗎?不是說去了書院念書了?”
李狗蛋起身對年恒久作了一揖:“正是訟辰,訟辰在木山書院念書,適逢家傑也去書院,便同家傑一起回來的。”
“家傑也去木山書院念書了?”年恒久問年家傑。
年家傑看了年春妮一眼,同年恒久坐的近了一些:“先生還沒評定呢,不過應該是差不多了。”
“什麼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差不多?你要是一直追求差不多,你能當大官嗎?”年恒久瞪了年家傑一眼。
年家傑又瞥了年春妮一眼,年春妮抽了抽嘴角,笑道:“家傑還小,何必那麼逼他?”
“你們沒出息還要我孫子沒出息嗎?”年恒久瞪她。
“家傑怎麼就沒出息了?我們怎麼沒出息了?便是從了商,也不見的就是賤民了。這世上,多得是讀書人一聲窮困的,多得是從商之人大富大貴的,我們怎麼……”
“大富大貴?嗬嗬……”年恒久冷笑:“從了商的人,大富倒是可能,若是大貴?嗬……你當世人都是傻子?”
“爺爺這話說的就是看不起我們唄,那爺爺也定是瞧不起我們的茶葉和白麵了,等到明年春忙的時候,爹娘有空了興許會回去幫幫你們,但是,你也知道這種做熟食的店子隻怕一時也離不了人的,爺爺到時候可別累著。”
“春妮,怎麼說話呢!”年文力瞪了年春妮一眼,又給年恒久賠不是:“春妮說的話您別忘心裏去,她就是說話沒個遮攔的,但是絕對沒啥壞心思。”
“哼。”年恒久氣哼哼的不屑搭理年文力。
一頓飯吃得和打了個仗似的。
吃完飯後,年文生和程阿九先告辭了,程阿九的身子愈發重了,卻絲毫不見人發胖,梁鳳有些發愁的歎氣。年文力便笑她:“人家老三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
“阿九又要忙著店子,又要照顧著自己的身子,這人也不見胖,可別是累著了啊。”
“娘,你也別操心了,三叔肯定有數的。”年春妮同梁鳳說。
“你三叔一個男人能懂什麼?”梁鳳瞪了年春妮一眼,看著在院子裏和年家傑說著話的年恒久,同年文力道:“一會兒你送爹回去吧,春妮,一會兒你狗蛋哥要走了你也送送他,飯屋裏有我烙下的幾張槐花餅,給他帶上。我去趟醫館,得去拿些養胎的藥才行。”
梁鳳一邊說著一邊解了圍裙急乎乎的就往外走,年春妮看了年文力一眼,溜進了飯屋:“我去找槐花餅啦。”
飯屋的灶台上果然放著幾塊烙好的槐花餅,白白嫩嫩的槐花混著白麵和雞蛋,烙出的槐花餅上還帶著槐花的清香,年春妮忍不住伸手撕了一塊,味道就同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還是宋年的時候,宋奶奶烙的味道一模一樣,她吸了吸鼻子,將槐花餅卷了起來。
“狗蛋哥,這是我娘烙給你的。”年春妮找到李狗蛋把槐花餅送到他手裏。
“年嬸嬸真疼我。”李狗蛋笑,“我要走了。”
“嗯。”年春妮點頭:“我去送送你。”
“天都這麼晚了,你還出去幹嘛啊,在家裏就是了,我還能找不到回去的路不成?”李狗蛋拍了拍年春妮的頭,“真的不用送我,若是你實在過意不去,下個月初十去請我吃烤鴨就好了。”
“下個月初十?”年春妮皺眉,“是……”
“姐姐真笨,是府試啊!”年家傑在門口喊道。
“啊,原來是……”年春妮笑道:“那春妮就祝狗蛋哥哥高中!”
李狗蛋笑著出門,年春妮站在巷子口上同他揮了揮手,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趕緊喊了一句:“狗蛋哥,那槐花餅你回去後可記得把它敞開啊,別老是包在袋子裏!”
“知道了!”李狗蛋揮了揮手,身影漸漸消失在年春妮的視線中。
年春妮一回頭,猛地嚇了一大跳,莫歸抱著手臂,倚在她家門前的柱子旁,冷冷地看著她。
年春妮拍了拍胸口,上前兩步,皺眉打破靜逸:“莫歸哥哥你在這兒幹什麼啊?”
“你們這飯吃的倒是很熱鬧。”莫歸冷冷地開口。
年春妮抽了抽嘴角,不確信的問道:“難道你一直在我們家門口偷聽?”
“我用得著偷聽?”莫歸斜了她一眼。
年春妮不說話了,真的猜不透莫歸來這兒是做什麼呢。
沉默了一會兒,莫歸突然開口:“春妮,是不是你一直覺得我一定不會回去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