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九躺倒榻上,哆哆嗦嗦地同年春妮說:“快去叫人,好難受。”
“還沒疼嗎?”年春妮說完這話,就看到程阿九的腿間一大片濕漬,那是……羊水破了……
年春妮轉身就跑到了門口,身後傳來程阿九的聲音:“春妮你別走太遠。”
年春妮歎氣,好在門口還有些人,年春妮隨手拉住一個小孩子,在他手裏塞了些碎銀兩,“快跑去年氏烤鴨店,跟老板說快些回家。”
那小孩子倒也聽話,點頭就跑。
年春妮又跑到飯屋裏,燒了一大壺水,記得以前在電視看到,這古代人生孩子都要燒熱水的。
水燒上後,年春妮就又回到了程阿九身邊,程阿九臉色有些蒼白:“春妮,我害怕。”
年春妮很想說我也害怕,可是又不敢說,隻能硬著頭皮安慰程阿九:“三嬸沒事的,三叔一會兒就回來了啊。”
差不多又過了一刻鍾,年文生才慢悠悠地回來:“不會春妮一來就要生了吧,哈……”
“笑什麼啊,快找接生婆!”年春妮吼了一聲。
年文生臉色也變了變,進來看了一眼程阿九,就又趕緊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老婦人就跑了進來,進來一看就說:“關窗戶,燒熱水,男人孩子都出去,都給我讓開。”
剛跑進來的年文生便又退了出去,年春妮看了看,琢磨孩子是指的她,便也往外出。
被那穩婆一把拉住:“就你一個女的了,一會兒去把熱水端進來,幫我點忙吧,我家的大妮子也不在家,我手頭上也沒人。”
年春妮點頭應著,去飯屋裏把之前燒的水倒進一個木盆裏,半折就往屋裏走,年文生看了一眼問:“我幹啥?”
“繼續燒水。越多越好。”年春妮說完就盡快了屋子。
程阿九已經開始陣痛,嘴唇咬的有些發緊,穩婆給她做了個全身放鬆,按了按之後,說道:“疼你就叫出來,不用憋著。”
“啊——”程阿九立馬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年春妮覺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就看到穩婆用熱毛巾給程阿九擦著身子,不一會熱,一盆熱水就成了一盆血水。
“換!”穩婆說。
年春妮趕緊端起盆子,去換了一盆幹淨的熱水。
年春妮一直端了五六盆熱水,兩隻手臂都酸的不行了,才聽到穩婆說了一句:“夫人再用點力,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
程阿九的聲音都有些弱了,聲音嘶啞:“好累,沒勁兒了……”
“夫人啊,在不使勁孩子還就給你憋死了,再加把勁,就差這最後一把勁了!”穩婆連嚇帶哄。
“啊——”程阿九被陣痛折磨地喊都喊得沒有之前那麼利索了,可是孩子還是沒出來。
年春妮有些擔心,卻想到之前自己在21世紀的時候聽過沒勁的時候吃點糖分高的補充點能量繼續生的,便問了穩婆一句:“吃點東西成嗎?”
穩婆瞪了年春妮一眼:“孩子都到這兒了,在不使勁就憋死了,吃東西?吃東西這孩子就沒了!”
“婆婆你別生氣,我再使勁!”程阿九哭道。
“哇哇——”的哭聲響起的時候,程阿九已經臉色慘白,躺在床上,呼呼直喘氣。
穩婆將剪刀在熱水裏燙了燙,一下子剪斷了臍帶,用早已準備好的小被子將孩子抱住,用毛巾沾了沾水,擦了擦臉,抱著孩子出去給年文生喊:“恭喜年老板,喜得千金。”
將孩子塞進年文生懷裏,穩婆又進來給程阿九收拾利索了身上,囑咐了一些月子裏的事兒,便出去了。
年文生喊了年春妮一聲,年春妮趕緊攔住穩婆,往她手裏塞了定銀子,笑道:“麻煩了。”
穩婆將銀錠放在嘴裏咬了咬,笑道:“小姑娘真會說話,不過小姑娘還沒許人家吧?沾了這些血腥子氣不好,趕明啊,婆婆帶你去廟裏清清身上的晦氣啊!”
年春妮應著:“有勞婆婆了。”
穩婆擺了擺手,走了。
年春妮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年文生滿臉初為人父的喜悅,年春妮調侃:“不嫌棄是個姑娘啊?”
“生男生女都一樣!咱們還能重男輕女嗎?”
“哎……”年春妮裝模作樣的搖頭歎氣:“爺爺該有多失望啊!”
“去你的!”年文生瞪了年春妮一眼,聽到屋裏程阿九有點動靜,問道:“我能進去不?”
“怎麼不能?”年春妮好笑地看著年文生。
年文生急急忙忙的就往裏麵衝:“好大的腥氣!”
“可惜不能開窗通風。”年春妮攤了攤手,“人家穩婆可是說了,千萬不能讓三嬸吹到風。”
“嗯……”年文生抱著孩子湊到程阿九身邊,看著程阿九已經睡了的麵容,輕聲說了一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