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穗姐姐!”年春妮吃了一驚,趕緊過去扶住綠穗。
綠穗卻隻是盯著莫歸,看了很久,終於突兀一笑:“是了,是我愚蠢,是我看不清楚。你根本不該叫莫歸,你分明就是一個魔鬼!”
“隨你怎麼說。”莫歸轉身,背著他們,聲音冷淡:“三日後我大婚,春妮,希望你能來。”
“我?”年春妮有些詫異。
“怎麼?不敢?”莫歸還是沒有回頭。
年春妮想了想。回答:“我有什麼不敢的啊?”
“那就好,三日後,我等你來。”莫歸說完便回到了蘇府裏去。
年春妮低頭看著綠穗,心疼地捋了捋她有些散亂的頭發,“綠穗姐姐,咱們回去吧?”
綠穗閉上眼睛,無力地點了點頭。
年春妮費力地將綠穗從地上拉起來,扶著她慢慢地走出人群,回到胭脂鋪,一路上還是有好些人指指點點,年春妮感到綠穗輕微地發著抖,便狠狠地瞪了幾眼那些人。
回到胭脂鋪後,綠穗同年春妮說:“把門關了,簾子也都拉下來。”
“好。”年春妮點頭,按照綠穗的指示將胭脂鋪關了起來。
“春妮,你先不要走好不好?陪我說說話……”綠穗閉起眼睛抱著自己,滿身疲憊。
年春妮四處看了看,搬了個凳子坐到了綠穗身邊:“綠穗姐姐……”她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縱然綠穗的很多做法都與年春妮的原則相悖,可是此時此刻,綠穗也不過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可憐女子罷了。
“都是我太天真,我太相信他們了。”綠穗卻自顧地開了口,“那時候,蘇老爺同我保證,隻要我勸回莫歸,我就可以嫁給莫歸,做他的妻。可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嫁給他呢?他從來都沒有把我放進眼裏過……你不知道,他那個人啊,為了他的目的是不擇手段的,他曾經在大雪裏跪了整整三天,隻是為了學到一套鞭法。”
跪三天就學到一套鞭法,很便宜了啊,年春妮想說話,看了一眼綠穗的表情,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綠穗又說了一會兒她當初如何的青春風華,為了莫歸如何如何,如今雖被舍棄,她卻也是不恨他的。她最終說了這樣一句話,她說:“春妮,我從前以為我隻要贏了你我就能贏得他,如今我才知道,他對你也不過如此。”
“關我屁事啊!”年春妮低聲罵了一句。
綠穗歪著頭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麼?”
“綠穗姐姐,既然你不怪什麼,那你還整天哭什麼呢?”年春妮想了想,還是對她那紅腫的雙眼比較感興趣。
“我不怪他,我就不能傷心了嗎?”
“認清一個人是好事啊,你傷心什麼?”年春妮看著綠穗,溫柔地笑著。
綠穗卻像是不認識年春妮一般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年春妮,你果然不一樣。從前我聽他說了無數次你同我們不一樣,我以為他是說你早慧的心,直至今日我才曉得,你是沒有心!”
年春妮無語,她隻是覺得君若無心我便休,難道不對嗎?難道非要要死要活的才算是有心嗎?這到底是誰不一樣誰奇怪啊!
綠穗抹了一把臉,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說:“春妮,三日後我同你一起去。”
“啊?”年春妮詫異,“你不是會傷心的嗎?”
“不去,我不甘心。”
年春妮真的覺得她無法理解那種感情了,看了傷心不看又不甘心,非要這麼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春妮,你回去吧,三日後你來這兒找我,我們一起去。”綠穗轉身去裏間,下了逐客令。
年春妮撇了撇嘴,回家去了。
糾結了三天,年春妮也沒想好給莫歸準備什麼賀禮,可是又不能空著手去。年春妮終於決定去問問年文力的看法,年文力卻問:“莫歸公子娶得是什麼人?”
“啊?這個還有關係嗎?”年春妮不懂。
“你既然和莫歸是朋友,其實你送什麼都是你的心意,而且他也不會特別在意的。但是他要娶得若是官家女兒,自然和商戶之女就不能比了,你啊就得看看人家女的想要什麼了。”
年春妮想了想:“綠穗姐姐肯定就會送胭脂水粉了啊,我總不至於送烤鴨啊。”
“要不像你當初給你二嬸的見麵禮一樣,去繡塊手帕吧?”年文力建議。
“……不要。”年春妮撇嘴。
不過年文力說的也在理,既然都是朋友,送什麼其實沒有那麼重要,還是去打聽打聽莫歸娶得是什麼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