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歸公子!”年文力一驚,上前想要說什麼,被年春妮拉了一把。
年春妮擰著眉,看向莫歸,卻隻能感受到莫歸的冷漠。
蘇華辰笑了一聲,道:“大哥這是真的不留情麵了啊,你們這些人還愣著幹嘛還不把年氏烤鴨給封了!”
“封了做什麼。”年春妮抽了一口冷氣,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不就是一百兩銀子嗎?我們補齊了就是了,你們何必同我們商戶作對呢?”
“那就快些把錢交上來,在這麼多廢話,我的鞭子抽的就不是你的手了。”莫歸瞪著她惡狠狠地說。
年春妮歎了口氣,同年文力商量了下,回家去了一百兩銀子給莫歸。
莫歸拿到銀子後,顛了顛,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反而是王氏,從店子裏出來,拉著年春妮問:“春妮啊,不是說蘇家的莫歸公子對你同旁人不一樣的嗎?怎麼還這樣對你呢?春妮啊,你不是同人家鬧了什麼別扭吧?”
年春妮有些煩躁:“我怎麼會同他鬧什麼別扭啊。”
“他這一鞭子可不輕吧。”說完,王氏像是才想起年春妮的傷似的,驚呼一聲:“哎喲,春妮啊,快讓妗子看看你的胳膊,傷的不輕吧?”
“沒事,妗子,我爹去請郎中了。”年春妮搖了搖頭,突然覺得有些想哭。
她經曆的事情說不得多,卻已不算少。可是,她卻無法理解莫歸的做法,難道回了蘇家,娶了妻子,整個人就變得不是從前了嗎?
王氏自然不知年春妮心中所想,隻是拉著年春妮坐了,有細細地問著一些年春妮的事情。
年春妮好些事情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便也含含糊糊的,王氏聽了便覺得年春妮這孩子心裏似乎壓著很多事兒。
“妮兒,心裏有話啊,就說出來,老是壓在心裏啊,會出病的。”
“嗯。”年春妮點頭,“我知道。”
郎中來到的時候,年春妮已經喝了三杯茶,受傷的胳膊抬都抬不起來了。郎中看了看,就說隻是皮外傷,不礙事的,隻要抹點藥膏就好了。隻是傷口沒好之前,要忌口,不能吃辛辣腥鹹的東西,也不要擦香粉。
年春妮道謝,將郎中送出門去,就看到綠穗急乎乎地趕了過來。
“年妹妹你可嚇死我了!”綠穗一看見年春妮都皺起了眉,“方才我不在店子裏,一回來就聽說了你的事兒,怎麼樣沒事吧,傷著哪兒了?”
年春妮笑了笑:“沒事。”
綠穗拉著年春妮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嗔道:“這還叫沒事?春妮看大夫了沒有?”
“看了看了,爹爹請了個郎中,說隻是皮外傷。”年春妮拉著綠穗進屋。
“年妹妹,莫歸果真一句話沒說就先打了你?”綠穗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年春妮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唏噓:“可不是怎麼的,我都不敢相信打我的人居然是莫歸哥哥。”
“他真的變了。”綠穗歎氣。“年妹妹……”綠穗似乎有些糾結,卻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他大婚那日就沒同你說什麼?”
年春妮略微一怔:“怎麼了?”
“我記得以前也見過他喝多了,他連夢裏都喊著你的名字,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我與你……我與你心生嫌隙。”綠穗搖了搖頭:“嗨,同你說這個幹嘛,變了就變了吧,也不是缺他這麼一個。年妹妹,你就要去郡上了,那兒反正是見不到莫歸了,這兒這些不高興的事情就忘了吧。”
年春妮點了點頭,歎道:“是啊,以後再見還不一定是什麼局麵呢,綠穗姐姐,你以後多加小心。”
綠穗點頭,從懷裏拿了幾個小瓶子出來:“送你的,我知道郡上肯定有好些比姐姐的胭脂鋪好的胭脂,但是這是姐姐專門為你配的,你一向不喜歡那些濃重的脂粉氣,這些啊,味道都是極其清淡的。還有這個,是我特地托京裏的朋友帶回來的皂角,還有這個果木手油……”
年春妮突然上前攬住綠穗,輕輕道:“謝謝你,綠穗姐姐。”
綠穗低下頭,摸了一把臉,起身出門,突然又站住,她背對著年春妮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春妮,你明日幾時走?”
“幾時還未定,卻一定會在晌午走。”
“哦。”綠穗吸了口氣:“我絕不送你。”
“我知道。”年春妮點頭,目送綠穗離去。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詩詞——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都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