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晚上,年家傑自己挑了竹竿掛上鞭炮,插在門上就去點了火。
年春妮在一旁笑:“我以為你這在書院念了一年書長本事了呢,原來還是不敢自己拿著杆兒放。”
年家傑瞥了年春妮一眼,哼哼了一聲:“我這是用智慧而非蠻力。”
年春妮笑著去拍他:“點個鞭炮也能和蠻力扯上關係!”
“姐姐手下留情啊,你今兒打了我,我這一年都得挨你的打!”年家傑跳著躲開年春妮的追打,一頭撞到了年恒久身上,年家傑趕緊收住步子去扶年恒久:“爺爺。”
“嗯,跑什麼?”大病初愈的年恒久說話還有些虛,眼神卻還是帶著以往的犀利。
“沒什麼沒什麼。”年家傑擺擺手,“我就是活動活動筋骨。”
“哼,當我耳朵聾了不成?你姐姐又要打你?她敢?”年恒久瞪眼,在院子裏掃了一眼,“你姐姐呢?”
年家傑這才發現,自己撒丫子跑的時候,年春妮根本沒有來追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衝著年恒久嘿嘿直笑:“姐姐……姐姐大概……去做飯了……”
“去做飯了還能來打你?”年恒久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我都說了我是在說著玩嘛,爺爺真沒事,你快去屋裏歇著吧。”年家傑催年恒久。
年恒久又看了年家傑一眼,這才轉身回了屋裏。年家傑長舒了一口氣,才跑到院子門口問年文力:“爹我姐姐呢?”
“你姐姐早就和你娘去飯屋裏了,跟你似的發瘋呢?”年文力笑著搖頭。
“家傑,來,二叔問你啊,明年來郡上念書吧?”年文安招呼著年家傑。、
年家傑扭頭:“去郡上念書幹嘛,我在木山書院念的好好地,我才不去。”
“去郡上就能和你爹娘還有你姐姐在一起了啊。”年文安循循善誘。
年家傑皺眉:“男子漢大丈夫,總是留戀於父母溫柔寵溺之中如何成就大器?”
“我大侄子說得好,有出息啊!”年文生拍手:“二哥,人家家傑自己有想法,你瞎操什麼心啊!”
年文安不幹了:“我怎麼瞎操心了?”
“自古官商喜歡勾結,二哥你是官我們是商,你攙和太多事兒總是會讓人詬病的嘛,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年文生倚在門上,同年文安分析。
年文安還要說什麼,年家傑趕忙擺手道:“你們兄弟三個爭吧,我去找我姐姐和娘了。”
年文力點了點頭,坐到一旁看著兄弟兩個說話,是不是的插上一句,年文生衝著年家傑的背影喊了一句:“家傑啊,你都是個小男子漢了,該跟著三叔學著上樹抓鳥下河摸魚了,老跟著你姐姐和你娘幹什麼,她們是女人,男人就該跟男人在一起玩的啊!”
年家傑已經跑到了飯屋外麵聽到年文生的話,回頭說了一句:“跟著我姐姐也能學著上樹下河!”
年春妮正好拿著擀麵杖開門,聽到年家傑這話順手就把擀麵杖往年家傑頭上敲了過去,年家傑轉身看著年春妮的表情一把抱住了年春妮的胳膊:“姐,你這一下子敲下去你弟弟就考不了狀元了,你就得讓爺爺念叨死了!”
“滾一邊去吧。”年春妮沒好氣,突然想到:“我從來沒給你說過我小時候的事兒吧?”
年家傑點頭:“姐姐要給我說說了?”
“你怎麼知道我爬樹下河的事兒?”年春妮斜著眼看他。
“……”年家傑怔了一下,“我不告訴你。”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是不是你姐姐?我是不是給你買糖瓜吃?我是不是對你特別好?”
“姐!”年家傑拉著臉喊了年春妮一聲:“你怎麼變笨了?”
“你說誰笨?你再說一遍?你給我過來……”年春妮伸出滿是麵簿的手就去抓年家傑。
年家傑往後退著喊:“姐姐啊,反正不會是爹娘同我說,除了爹娘我能接觸到的和你一起長大的不就是訟辰哥哥嘛。”
年春妮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後默默的伸了回去,默默的關上了飯屋的門。
程阿九在裏麵聽著好笑,看著年春妮下神的樣子戳了戳梁鳳:“大嫂,春妮思春呢?”
“誰思春了!”年春妮猛地轉身撲倒程阿九身邊:“都是當娘的人了還這麼沒大沒小!”
“沒大沒小的是你吧?”程阿九往年春妮鼻子上一坎,年春妮的整個鼻子都被白白的麵粉覆蓋。
年春妮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笑來:“三嬸~”
程阿九打了個哆嗦:“大嫂你快管管你們家春妮啊。”
梁鳳一停不停地趕著笈子:“我可不管,這是你挑起來的事兒,我可管不了。”
程阿九咯咯咯的笑聲險些讓院子裏的男人以為他們裏麵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程阿九一邊笑著一邊同年春妮求饒:“春妮我錯了我錯了,你可別咯吱我了,哎喲不行了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