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怡。”她姐姐喊住她,轉身對著年春妮抱歉道:“在下青絡是這客棧的掌櫃,我不知道我妹妹同你怎麼說的,現下我在同姑娘說一遍我們這兒的狀況,姑娘若是覺得不合適,要是想要離開……”
“姐姐!”青怡急的拉了拉青絡的衣袖。
青絡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轉頭對著年春妮道:“我們這兒離那花街是遠了些,可是在樓上的房間裏還是能夠看得到主街上的一些盛景的,這一點,我妹妹並不曾算是欺瞞。再者,我妹妹可是說了我們這兒有南潯最好的大廚?這一點……卻是沒有的……”
“可是在小怡心裏,姐姐做的飯菜比那些大廚美味了何止千萬!”
“青怡!”青絡又皺著眉瞪了她一眼,青怡癟了癟嘴,將頭牛到一旁,不再言語。
年春妮看著眼前的姐妹倆,不由微微笑了起來:“說到底這些東西都是些有的沒的,我隻關心一點,這兒住一日可果真是三錢?”
青絡看了一眼年春妮又看了一眼青怡,詫異道:“三錢?哪裏就需要……”
青怡截過話頭:“是!”
年春妮微笑,不再多問:“那便帶我去房間裏吧,最好能找點紙墨來,多謝了。”
青絡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隻是去櫃台後麵找了紙墨送進了年春妮的房裏。
年春妮拿著筆發了一會兒子的呆,還是沒想清楚該怎麼同越疏狂他們說自己如今的處境。
可是若是不給他們寫信自己隻怕很難活下去了,身上的銀錢用盡之後,自己醫書有看的不是很明白,若是越疏狂不來營救她,隻怕她這一場所謂的逃離就要這樣的無疾而終了。
年春妮皺了皺眉,終於落了第一筆……
“我最親愛敬重的師父啊,你們唯一的勤學好問的小徒弟如今蒙了難了,還望師父們舉案齊眉的空擋裏,想想你們可憐的小徒弟啊,趕緊來救我啊……”
年春妮看著自己寫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皺了皺眉,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攤開第二張紙,年春妮托著腮,又思考了半晌落筆——
“越師父、顏師父:
見字如唔。
一別幾日,徒兒思之如狂,師父別來無恙否?
徒兒自拜入師門已有月餘,未嚐有所學,每每思之,心下十分汗顏。
唯望能夠承歡於師父膝下,已盡孝道……”
又撕了扔到了地上,年春妮狠狠道:“丫丫個呸的,寫個信還這麼難,老子招誰惹誰了啊,不管了,隨便寫好了,奶奶的,老子還就聽天由命了,就算是他們不來,老子也不能餓死了!”
“兩位師父,求救。”
寫完之後,年春妮下了樓,找到那姐妹倆:“那個,不知道你們這兒怎麼寄信啊?”
“寄信?”青怡歪了歪頭,笑道:“不如我去幫姑娘寄吧,也算是向姑娘賠罪了。”
年春妮點頭:“那就麻煩青怡姑娘了。”
青絡皺了皺眉,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隻是囑咐了一句:“小怡,快去快回,別在街上隨意的拉客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這位姑娘一般好說話……”
青怡點了點頭,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青絡卻始終顰著眉,一臉不放心的樣子。
年春妮閑來無事,便同青絡搭起話來:“青絡掌櫃同令妹感情深厚啊。”
大抵也是因為太過寂寞,青絡瞟了年春妮一眼,便說了起來:“唉,爹娘去得早,我和小怡相依為命這麼些年,小怡事事都好,就是好勝,看著別家客棧在這個時候賓客盈門,總是想要和那些客棧爭人,誇大其詞不說,還會惹得別人家的對咱們家心生怨憤。前些年,賞花盛會之時來南潯的人多了,咱們這小店多少也會有人來,可是這兩年……唉,雖說小怡是好心,可到底落了人家口實,讓咱們店裏平白的沒了信譽。”
“其實這倒也不算什麼,青怡姑娘說的那些話其實很吸引人的,而且您不是也說了,這兒還是能看到主街的盛景的,那麼青怡所言的不實之處也不過一個大廚的問題,可是我看著掌櫃家的客棧叫做歸家,想來是為了讓人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所以,你們的賣點也不在於大廚不大廚上,打親情牌也是一種策略啊。”
青絡盯著年春妮看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姑娘看著年紀不大,這見識卻是不小,不知道姑娘該怎麼稱呼?”
年春妮一愣,反問了一句:“青絡掌櫃的,請問這兒離棠樾郡九泉莊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