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章墨蓮眼神一轉,冷笑:“年氏烤鴨家的小姐?哈,也敢自稱小姐?”
“你耳朵有毛病啊?”年春妮還沒來得及開口,年家傑便已經一句話堵了上去。
章墨蓮惱怒:“真是商賈之戶不會說話。”
年春妮依舊是平淡無波地笑著:“章小姐,我覺得我弟弟說的沒錯啊!你耳朵有毛病才會聽到我自稱年小姐了吧?孟夫人喊得也是年丫頭而已,真不知道章小姐急急忙忙地往我頭上套一個‘小姐’的稱呼,是什麼意思?是覺得這樣你才會同我對等嗎?”
“哈?笑話!一個小小商賈之女,也敢同我翰林學士府的大小姐比身份?不自量力。”
越疏狂似乎終於等到自己發揮了似的,掐了年春妮一把,年春妮吃痛看了越疏狂一眼,卻見越疏狂衝她眨了眨眼,然後就開始說了起來:“翰林學士府的小姐啊!哎呀呀,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呐。”
章墨蓮臉上一喜,卻聽越疏狂話頭一轉,轉頭開始教育年春妮:“丫頭啊,看到了嗎?這就是翰林學士府的大小姐啊!”那最後的幾個字,要的格外的重。
年春妮憋笑,一個勁地點頭。
越疏狂便繼續:“嘖嘖嘖,翰林學士府啊,我記得五年前我進宮的時候,那章大人還要對我躬身行禮的,不知道是不是你爹啊?當年似乎章大人還想讓我去給他家小姐把脈,幸虧沒去啊!”
“師父這話怎麼說?”年春妮十分配合。
越疏狂故作歎息:“當初要是去了不就早見識到這位小姐的撒潑了?以你師父這把嘴,進了宮肯定就會跟皇上念叨出來了,對章小姐影響多不好啊。”
年春妮嘴角一抽,沒想到越疏狂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章墨蓮卻是一皺眉,指著越疏狂問:“你又是什麼人?”
孟三趕緊打圓場:“章小姐,這位是普陀山的越疏狂越神醫,那一位是他的師弟顏疏青顏神醫。”
想來中京大戶,都是曉得普陀山的名號的,章墨蓮臉色果真一變,又瞥了年春妮一眼,問:“這是你徒弟?”
越疏狂扶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哎呀,我可算是想清楚怎麼說丫頭的身份了,方才章小姐不是問我們丫頭跟你比身份嗎?其實我們根本不屑這些身外之物,大多還是別人硬按上的名頭,可是章小姐既然非要說一說,那越某也就說一說吧。”
孟三悶笑的背過身去,似乎有些不忍心看接下來的場麵了。
年春妮和年家傑則是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等著越疏狂扯。
顏疏青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卻和孟三有些異曲同工的感覺,將頭轉到了一旁似乎開始欣賞起周圍桂花。
越疏狂清了清嗓子,道:“先不說我們丫頭和你這位李訟辰李公子是同鄉,又是從小定了親的。章小姐你臉色別這麼難看啊,反正經過今兒這事兒您放心吧,我們回去後立馬退婚,這種人,我們丫頭可不伺候了。誒?你這又是什麼表情啊?你以為我們丫頭退了婚就嫁不出去了?嘿嘿,你也知道丫頭是年氏烤鴨年老板的女兒,可是那年氏烤鴨是普通的商賈之戶嗎?那是禦用烤鴨!那是和宮裏沾親帶故的!丫頭這也算是禦用之家的小姐,就算依舊是商賈之女比不得你這官宦世家,那麼你可曉得我們普陀山是什麼地方?我們普陀山的醫者那是有自由進出皇宮的權力,莫說現在丫頭還沒出師就已經每每進宮都有王醫正親自迎接,便是那些後宮嬪妃公主見了丫頭都是恭恭敬敬的,你算個什麼東西呀!日後丫頭是要繼承我們的衣缽的,到了那時候,還會把你放在眼裏?在說丫頭身邊這位,未及弱冠已然中舉,誒?這麼一說,年家其實已經算不得商賈之戶了呀,等到春闈之後,年家傑考取功名,年春妮身為年家傑嫡姐,章小姐,你真的是很有膽量,來跟我們丫頭比身份呐。”
越疏狂說完之後,安靜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年春妮陡然感歎:“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這麼多重身份呐。”
顏疏青輕輕拍了拍年春妮的肩膀,笑道:“所以春妮,你不必任何一個中京女子差,他們大多靠的是自己父兄蔭庇,而你不一樣,你身為普陀山傳人,你以後的功名是自己掙來的。”
“可是方才越師父的話裏,有兩條我也是靠了爹和弟弟啊。”
這次,沒用越疏狂或是顏疏青解釋了,年家傑便先抱住了年春妮的胳膊喊道:“若不是姐姐,家傑也不會三歲開蒙,五歲入學,家傑今日全是拜姐姐所賜。”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幫人做的有些過了,剛要說什麼,卻聽到李狗蛋幽幽的歎了口氣。
“莫說家傑,便是我今日,也是該謝謝春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