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妮看著年家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難不成是快出成績了,這心裏頭不踏實,找地兒放鬆心情?
“你心情不好?”年春妮皺了皺眉,不確定地問。
年家傑怔了一下,點了點頭:“啊,是啊,心情不太好呢。”
年春妮便歎氣,開始教育年家傑,一次考試而已並不能決定以後的人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考試把自己弄得不舒服。
年家傑愣了一下問:“姐姐你在說什麼?”
“誒?你不是因為春闈心情不好嗎?”年春妮也愣了一下。
“當然不是啊。”年家傑歎了口氣:“哎喲,姐姐啊,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嘛!你連這點事情都不能做到,你是怎麼做姐姐的啊?”
“……”年春妮無奈,隻能跟梁鳳說了一聲,便打算第二天同年家傑去南潯一趟。
找好了馬車之後,年春妮突然想到了青絡青怡姐妹兩個,便打聽了客棧的方位,去找青絡他們。
青絡見到年春妮的時候顯得很高興,而青怡則露出腦袋歪著頭問年春妮:“年姐姐可帶了好吃的來?”
年春妮笑眯眯地將順手在路上買的糖瓜遞過去,看著青怡拿副吃糖吃的很幸福的模樣,突然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年家傑也是一臉幸福地吃著糖瓜,又是什麼時候,年家傑麵無表情地同自己說:“姐姐,我已經不愛這個了。”
成長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在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撲簌而來。
看著青絡,年春妮總是時不時的想起從前的年家傑,也是經常膩在自己身邊,天天喊著吃糖瓜的。
年春妮抿嘴一笑,想起年家傑一直要喊著去南潯,何嚐不是當年的孩子心境?
如此,便安心地陪著年家傑去一次南潯也未嚐不可。
“小年,你在想什麼?”青絡看著年春妮的神情不覺推了年春妮幾下。
年春妮怔了一下,看了青怡一眼:“是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在南潯是看到的賞花盛會,算算日子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是呢,等張了榜,咱們一起回南潯看花去。”青絡笑了笑,給年春妮到了一杯茶。
年春妮卻是一愣:“張了榜?”
“是啊,差不多張了榜,就差不多了。”
“那要是現在去呢?”
“現在?”青絡奇怪地看了年春妮一眼:“這個時候去的話大約也就是吃的東西多一些吧,可是若是說吃的,哪裏比得上中京和棠樾郡呢?”
“……”年春妮默了,半晌才笑了笑:“我弟弟想去,就陪他去一趟好了,也許,他是在中京等成績等的焦躁了。”
“你弟弟?也會焦躁?這不能吧?”青絡失笑:“若是連你弟弟都會緊張,那我也不知道陸大哥能高中了。”
年春妮騰地一下子臉紅了:“青絡姐,你這話說的可真是讓我不好意思了。家傑畢竟年幼,怎麼能和陸大哥他們比啊。”
“別謙虛了,陸大哥可沒少說過年家傑呢,說他啊,在木山書院那可是佼佼者,這真不是他們多年幾年書就能比的了的。”青絡說完,突然頓了一下,“對了,春妮我聽說你和李家公子……”
“沒什麼大事兒。”年春妮低頭,不願在說。
青絡便歎了口氣:“你的事兒,你自己有主見就好了,不過春妮,我當你是妹妹才多嘴說一句,女人這輩子,不能永遠不嫁人的,他若是真心待你,你還是應該珍惜的。”
“可如果他做了錯事呢?”
“你就那麼肯定錯的是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了嗎?”青絡一急,話都說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非要去南潯不可,因為南潯……南潯有人在等著你啊!”
“……你,什麼意思?”年春妮手上一頓,抬頭看著青絡。
青絡皺眉,終是歎了口氣:“我聽陸遠山說的,說是他們幾個同窗,一起去南潯了……遠山他們三天前就走了。”
“原來,並不是家傑想去。”年春妮歎氣,聽不出是送了一口氣還是緊了一口氣。
離開青絡她們住的地方時,年春妮抬頭看了一眼有些灰暗的天際。天陰了之後會晴,人心呢?灰暗了之後,是不是還是恢複明淨如初呢?
回到家的時候,顏疏青居然在院子裏和年恒久下棋。
年春妮詫異:“這個時候師父不是應該出去看你那些病人了嗎?”
“我哪來的那麼些病人可看?”顏疏青頭也沒抬,繼續和年老爺子棋盤上廝殺。
年春妮抽了抽嘴角:“您的病人圍繞全世界,你居然說不多?”
“不是你跟人家說咱們要回普陀山了嗎?要都送的差不多了,我還去做什麼?”顏疏青終於抬頭看了年春妮一眼,隨手將桌子上的茶壺遞了過來:“快去續上水,我和你爺爺都要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