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幾聲短促的門鈴聲後是無聲的沉默,彭芃看著久無動靜的大門,又按了一下門鈴,依然無人開門。
“開門啊!老易!易醫生!易先生!易總!老易!開門啊!你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啊!”
彭芃沒有離開,反倒是大聲的敲起了門,邊敲嘴裏還邊念念有詞,隱隱有越來越大聲的意味。
終於在他喊得喉嚨都有些幹了的時候,裏麵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沒一會兒啪嗒一聲,門鎖就開了,緊鎖的大門露出了一條縫隙,彭芃急忙扒開門竄了進去。
頂層的公寓隔音性極好,兩層複式的結構樓上是住房樓下一整層分布了客廳飯廳休息間儲物室等一係列居家必備範疇,一百八十平的空間,足夠易致苟不停地打掃了。
彭芃尤其鍾愛這裏的浴室,寬大靠窗,橢圓形的浴缸從地下升起,像一個小的溫泉池子,純白的大理石透著淺淺紋路,這是易致苟費了心思弄回來的,就算是彭芃,也一次沒泡過。
噠噠的聲音是彭芃換了拖鞋走在單向木梯上發出來的,這房子是幾年前碧桂園特打的招牌,彭芃看中買了一套後被易致苟低價收購過去了,因為限購再加上易致苟在蘭苑的那棟雙聯小棟別墅一直是他在住,所以就沒再買第二套。
“老易,你昨天怎麼掛我電話呢,還不給我開門。”
彭芃明知故問,惡心到發膩的聲音讓易致苟眉頭緊皺,裹緊了蠶絮被子說了一個字。
“滾。”
彭芃碰了灰,不但不氣惱反倒越挫越勇,坐在床頭上就感歎起來。
“我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我爺爺說了,先同居在看適合不適合,適合了就直接定下來了,我哪敢去啊,這萬一賴上我,我還活不活了?”
“你這會可真要幫幫我,別人我信不過,老易你我可是相信得很,就三個月,依你的能力,就陳子韻那小姑娘不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嘛,老易,兄弟有難,你可不能不幫啊!”
彭芃聲淚俱下,說的是可悲可泣,動情之處還哽咽片刻,然後咳嗽一下順順氣。
頭埋進柔軟的鵝毛枕頭裏的易致苟沒什麼表情,緊閉著雙眼卷翹濃密的睫毛蓋在一雙冰魄般的眼眸上,他比一般男生白上些許,卻不是那種無力軟糯的蒼白,反倒多了幾分仙意道然。
“滾。”
彭芃一看男人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這軟的不行得來硬的,他過了過腦子,把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什麼能威脅什麼不能威脅在腦子裏列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後,咳嗽一聲裝模作樣道。
“老易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去新加坡,有六七年了吧,你八年碩博連讀今年就拿到了博士研究生學位證了,sci也發了三篇了,按理說,你這次回來了就不用再去新加坡了吧?”
理所當然的無人應答,彭芃知道這些問題易致苟不回答才是正常的,回答了才不正常呢,他接著又說。
“那你這次回來,也沒給家裏打電話呢就賴在我這兒,你別忘了,這房子你是買過去了,可因為你的懶惰!你的愚昧!你的無知!這房子現在還寫的我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