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還有家人嗎？”
福貴答道：“沒有了，趙四是個孤兒。”
玉凝若想了想，說道：“給他換一身衣裳，把這個抹在他身體上，能防止屍體腐爛。留著他，我還有用。”
福貴接過她扔過來的一瓶藥水，退了下去。
離落端著一碟酥餅走了過來，將酥餅放在了桌上：“小姐，您從起床還沒吃早飯呢。這是奴婢剛做好的，您嚐嚐。”
玉凝若拈起一塊咬了一口，不由笑道：“離落，你的手藝真不錯啊。”
“小姐，趙四的屍體不送出去埋了，為什麼還要留在凝若閣？這麼一個死人留著，怪瘮人的。”離落說道。
“玉翎柔和玉翎月這麼對我，我怎麼能不送點禮物回饋她們呢？”玉凝若拍了拍手，笑道。
……
亥時三刻，正是夜深人靜之際，整個相府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夜裏荷塘邊蟲聲也漸漸熄了，隻有蜿蜒曲折的遊廊之上，還有五步一盞的燈籠，在晚風中搖曳著昏黃的光。
兩道人影踩著無聲的步伐，從廊下穿過。前麵一個較為高大的人肩頭，還扛著另一個麻袋。
穿過遊廊，過三道月洞門，穿過一個小花園，便是相府大小姐的閨閣。
兩個人在牆角停下，玉凝若的聲音輕微地響起：“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說罷，她的右手在左手手腕上抹過，手鐲之中的幾枚藥針便落入了她的掌心。她抬眸，望向閣樓前守夜的兩個侍女。
身後，男人的聲音低低傳來：“快些。”
“別吵。”玉凝若凝神靜氣，旋即手腕連抖，一抹光影從她的掌心竄出，刹那間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這藥針上淬有迷藥，是她白天的時候用藥煉製出來的，由於煉製匆忙，所以並沒有怎麼成型，但是對付兩個不會武功的侍女還是輕而易舉的。果然，藥針入體便化為了濃鬱的藥力，很快就順著血液流轉開來，兩個侍女連反應都沒有，就軟倒在了地上。
玉凝若飛快地跑上前，手心已經捏住了一枚藥丸。
屋內隱約響起了說話聲，顯然侍女倒地的聲音有些重，吵醒了屋裏的人。此時，玉凝若已經輕盈地跳到了門口，然後立刻捏碎了手中的藥丸，趁著門被推開了刹那，撒入屋中。
雪娘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藥粉入鼻，很快產生了效應。三枚藥丸再入手心，同時捏碎，撒入房中。藥香迅速散開，床上的玉翎柔還來不及喊出聲音來，就已經暈過去了。
做完這一切，玉凝若方才鬆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這些事情看似簡單，但是要把時機把握好，並且用藥用量都要恰到好處，以免明日出現漏洞，所以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的計算，尤其考驗她的精神力。
黑衣人默默地把背上的東西扔在了地上，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就是晚上過來確認一下玉凝若是不是成功了，誰知道就被玉凝若指派來背一個死人。
沒錯，麻袋裏裝得就是一個死人，被玉凝若親手殺死的趙四。
玉凝若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望向閨房深處，唇角揚起，露出了一抹惡魔般的笑容：“我說過，這筆賬，我總要跟她算算清楚。”
“你想怎麼做？不要太過分了。”黑衣人提醒道。
玉凝若把麻袋脫了進去，說道：“我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