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若剛從京兆府辦完身份驗證，拿著青竹給她的那個足以亂真的身份文牒走出門來。
辦事的主簿剛送她出來，轉頭看見自家大人的轎子已經在門外停下，連忙迎了過去。
“小姐。”離落走上前來。
玉凝若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荀琛沉著臉從轎子上下來，匆匆走進了京兆府，那主簿也緊跟而上。
她喃喃道：“是誰呢？”
“什麼？”離落問道。
“我是在想，是誰做下的這些命案，又是為了什麼？”玉凝若歎息一聲，“真是燒腦子啊，腦細胞都要沒了。”
離落捂嘴偷笑：“這些事情交給大老爺們去煩心就好了，跟小姐又有什麼關係呢？”
玉凝若沒有說話。
她心裏其實隱約有個疑惑——會不會是玄極做的呢？可是，如果是玄極，他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如果不是玄極，那該是誰，或者是誠王？
這起案件矛頭直指就是京兆府尹荀琛。可是荀琛是貨真價實的直臣，隻忠於陛下，沒有任何黨派，不管是誰，都沒有道理。
動機，作案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十家店鋪的鮮血，並沒能洗去年節將至的喜慶，反而是讓百姓們茶餘飯後多了些談資。小市民的心態，隻要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頭上，管他命案無數，管他洪水滔天。
行走在街上，路邊的攤販正在售賣各種各樣的福字、對聯、燈籠，乃至各種小玩意兒，年節的氣氛越加濃厚起來。京郊別院過年的東西自有祥叔和祥嬸準備，不需要玉凝若操心。
不過玉凝若倒是覺著——不管怎麼說，大年三十那天，肯定得有人來請她回相府。畢竟就算她有再大的錯誤，大年夜若是也不讓她回相府，等正月十五過後，肯定得有雪花般的折子遞到陛下的案頭，明裏暗裏說她那個便宜老爹的壞話了。
奸詐的丞相大人，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玉凝若想著，忍不住把身子縮了縮，竟覺著有些冷。她寧願被放逐在相府之外，不必去理會大夫人的冷眼、玉翎柔的假意和玉翎月的愚蠢。
回到京郊別院的時候，青竹正在梨園等她。
“若姑娘，有信來了。”
玉凝若先是一怔，旋即狂喜：“當真？快給我！”
青竹掏出一封信遞給她：“是夾在給陛下的奏章裏帶過來的，直接送到我的手上，沒有被人看見過。”
“嗯。”玉凝若點了點頭，立刻帶著信回了房間。
離落等人看著她把房門關起來，都忍不住笑了。
玉凝若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在手心裏捏了一會兒，竟是不敢打開來。一眨眼，離墨蒼栩走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了。離年終祭禮越來越近，元昌城內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墨蒼栩不在，其實她還是覺得有些沒有安全感。
緩緩展開信，兩頁紙上記錄著男人行軍途中的瑣碎雜事。
“夫人悉知——”
誰是你夫人？真是不要臉。玉凝若默默吐槽。
“寫這封信的時候，軍隊正好經過了柳州城，在崇嶺暫歇。這裏是我的大本營，夜會了幾個手下，已經讓他們把元昌城和西關之間的情報線路整治地更加迅捷了，你我傳信會更加方便些——”
拿一條金貴的情報線路來傳情書？
靜王殿下，您真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