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嘻嘻笑著說罷，才發現自己的兩個好朋友都不說話，不由轉頭去看樓蘭，卻見樓蘭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冷冷地揮開她的手，轉頭就走。
“誒，樓蘭！”林汐喊了一聲，自然追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玉凝若轉而看向站在側前方的玉翎柔，她笑得也有些勉強，嘴角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看起來樓蘭當眾掃了她的麵子，也讓她很不高興。
大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淡道：“日後你才是當家主母，一個側妃，還不是任你拿捏？”
“是。”玉翎柔垂眸應了一聲。
“走吧。”鬧了這麼一出，看起來也沒有怎麼讓大夫人掛心，她說了一聲，便在玉翎柔和婢女的攙扶下，朝前殿走去。
神月寺有專門負責接待貴族的沙彌，侯在門口，抬頭見她們走過來，忙迎上前去：“玉夫人，您來啦。”
“普惠大師可在？”大夫人問道。
沙彌答：“方丈在接待客人，過會兒自會來見夫人。”
大夫人頷首：“我帶女兒們去進香，勞煩小師傅帶路。”
“玉夫人客氣了，這邊請。”沙彌伸手一引，帶人走進了一條偏路，七彎八繞後，便來到了後殿。
這裏有武僧看管，普通百姓無法進入，人自然少了很多。
大夫人一進來，好些官員的夫人都帶著自家小姐公子上來問安寒暄，抓著機會巴結她。
大夫人也是深諳其道，周旋於各位夫人之間，顯得長袖善舞，遊刃有餘。
“玉夫人。”樓蘭跟在一個婦人身後，滿臉不甘願地走了過來，那婦人滿臉堆笑地說道，“玉夫人，真巧啊。”
“是樓夫人啊。”大夫人微微一笑，看向樓蘭，“這是小蘭吧，許久不見，倒是出落地越發標致了。”
明明剛剛才見過，可是大夫人卻表現地和方才截然不同，讓人生不起半點不舒服的感覺來，就像一個姨母問候一個侄女一樣，和藹慈祥。
樓蘭隻好行了一禮：“伯母謬讚了。”
“玉夫人，你這話說得真是太客氣了，誰不知道你們家柔兒才是京都第一美人。”樓夫人嗬嗬一笑。
玉翎柔表現的就更加落落大方了：“樓伯母這麼說，真是讓柔兒受寵若驚呢。我和蘭蘭是多年的好朋友，日後還要共侍一夫，哪有誰更好看，都是一樣的。”
樓夫人忙點頭：“是是是，小蘭啊，你看柔兒多大度，你也別發脾氣了，多大人了都。”
“娘！”樓蘭有些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旋即眼圈一紅，賭氣般地不再說話。
大夫人淡淡一笑：“我們去上香吧。樓夫人，告辭。”
“好，玉夫人慢走。”樓夫人呐呐道。
幾人離開後，玉凝若還能聽見後頭樓夫人訓斥樓蘭的聲音，無外乎指責她小氣、不識大體……
她有些憐憫地搖了搖頭，轉而跟著大夫人跪了下來。
她知道，在這個女子地位低下，萬事身不由己的年代裏，她選擇擁有一個自己的勢力是多麼重要。
而在她眼裏非常自然而正常的事情，其實在所有人的眼裏，是非常驚世駭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