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就算玉老太爺做得多麼隱秘，但是隻要是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而她的身份又是那麼敏感，一旦被人揪出來，那麼整個相府就是要陪她送命的。
所以，玉衡雲是不得不對她冷淡。
這件事情，在她確切明白真相之後，就想到了。
可是她一直沉浸在和墨蒼栩的關係的糾結中，所以沒有多麼刻意去想。
而且，知道身份，明白一切後，她再回過頭去看，便能清楚很多事情。比如，為什麼福貴會來到自己身邊，並且忠心無二。
“福叔和福貴，是爺爺的人嗎？”玉凝若問道。
玉老太爺哈哈一笑，說道：“還是你聰明啊。福叔從小就跟在我身邊長大，後來成了玉府的管家，再成了相府的管家，一直都是我安放在相府的眼線。有他在，相府的人就翻不了天去。”
“果然如此。”先前玉凝若就有懷疑，玉老太爺似乎消息靈通，如果說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想必是不太可能的。
而相府資曆最老的福叔，看起來就是最可能的那個“間諜”。
玉老太爺說道：“不過，福貴自從跟了你，可就沒有透露半點你的消息過。那小子認死理，說不通。”
玉凝若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麼，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玉老太爺問。
“接下來……”玉凝若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但這也是她今天一直在糾結的問題。
接下來，是按照原來的路走下去嗎？
原來的路是玄極帶著她走上的，那是一條滿是血腥的複仇之路。
而且，這條路初期和墨蒼栩的想法不謀而合，畢竟，那名單上的大臣，大部分都是太子和誠王的分屬，不管是她，還是墨蒼栩，都是要盡力將他們除掉的。
可是，這麼走下去的話，終有一天，她和墨蒼栩的並行大道上，會出現分岔路口。
到那時，她該如何自處？
想到這裏，玉凝若苦笑：“我不知道。”
玉老太爺似乎有些驚訝於她的回答：“你不知道？你不是已經在解決一些朝中勢力了嗎？難道姚若飛、司馬公廷、羅海這些人，都不是你出手的嗎？”
要說起玄極給玉凝若的名單上的那些人，玉老太爺絕對比玉凝若更加熟悉。當年背叛天華國的那些人，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活著，一個個，他記得比誰都清楚。
玉凝若說道：“我隻是在其中扮演了一下某種不光彩的角色，但是不隻是我一個人下的手。”
“這樣很好，不要自己動手，給人留下話柄。能假他人之手做的事，就不要自己動手。”玉老太爺點頭讚許，“更何況，能利用太子和誠王之間的糾葛而找到下手的機會，你的大局觀很不錯。”
玉凝若聽著他的讚賞，又一次沉默了。
“若丫頭。”玉老太爺歎息一聲，“我一直記得你母親和我說了一句話。她說，認輸不是因為他們做不到，而是因為萬民已經不相信他們能做到。天華國滅了，可是天意注定，楚氏血脈沒有滅，還留有一息。你和紹元，是楚氏最後的希望。”
“我知道。”玉凝若沉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