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姑娘，殿下送來的東西，你還沒有去拿呢。”韓碩突然說道。
玉凝若愣了愣，旋即會意過來，不免有些暗笑這個男人也有些小家子氣了，這會兒那這個話題來說事，擺明了要氣玉翎柔嘛。
她頓了頓，說道：“過兩天就去拿，太多了也拿不過。”
韓碩點頭：“也是，備幾輛馬車吧。”
正聊著，房門突然打開，玉衡雲沉著臉道：“你們兩個進來。”
玉翎柔和玉凝若相繼走進門去，玉老太爺還沒有醒過來，但是氣色看起來明顯稍微好了一點，看樣子已經脫離危險了。
玉衡雲在一邊坐下，冷聲道：“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大姐姐來找爺爺求情，爺爺不想插手。後來，爺爺讓我出去，我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大姐姐的叫聲。等我進去的時候，就發現爺爺已經昏倒在地。”玉凝若說道。
玉翎柔咬咬下唇，說道：“我不過是求了爺爺幾句，可是爺爺突然就暈過去了。我也是嚇壞了，才尖叫的。”
玉衡雲看了她一眼，旋即看向玉凝若，緩緩點頭：“事情我都聽祥叔說了，你做得很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畢竟，是我爺爺。”
說這句話的時候，玉凝若看見玉衡雲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似是歎息，似是感慨，又似是無奈。
最後，他說道：“沒事了，你們先回去吧。一切，都等父親醒過來再說吧。”
“是。”兩人應聲，離開了風荷園。
玉翎柔自然是回了誠王府，不可能住在海棠園。
玉凝若留在了梨園之中，一直等到晚間，玉老太爺清醒過來。
玉衡雲在房中照顧了玉老太爺一陣，最後派人來請玉凝若。
玉凝若走進門的時候，玉衡雲剛好出來。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玉衡雲歎息一聲，說道：“你和父親，好好聊聊吧。”
玉凝若心裏一個咯噔，心裏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房中光線昏暗，天際一抹夕陽欲沉未沉，透著血色的光暈。
燕兒從很遠的地方飛過來，落在屋簷角落的鳥巢中，雛鳥啾啾叫著，爭搶著從成年燕子的嘴裏奪食。
床榻上的老人，刹那間仿佛老去了十幾歲，渾身上下一股死氣彌漫。
玉凝若忍不住背過身去，擦掉了眼角的眼淚。
說句實話，她對這位玉老太爺，更多的是一種尊敬和愛戴。
當年，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活下來。而且，他是真心為了她在做籌劃的。
他為了保存前朝的骨血，不惜背叛此身，隱忍這麼多年，隻為了要她擔負起保護弟弟、光複前朝的重任。
可是她……卻注定要讓他失望。
玉凝若緩緩走上前去，蹲在床榻前，說道：“爺爺，你還好嗎？”
“若丫頭啊，爺爺大概是不行了。”玉老太爺輕聲說道。
玉凝若搖搖頭，捏住了他枯瘦的手：“我會做藥，我會做很多很多藥。爺爺，你撐住，我一定會救你的。”
誰知道，玉老太爺卻搖了搖頭：“孩子，聽爺爺說。走上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從來也沒有後悔過。雖然你的母親死了，可是看見你這麼出眾，爺爺就覺得心裏很安慰。”
“不會的，爺爺，你明明還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