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潛走後，玉凝若坐在了醫署的凳子上，長長歎了口氣。
說起來，其實黎綰綰也是個可憐姑娘，但是她也不會因為她可憐，就親手把墨蒼栩送出去啊。
黎綰綰嫁給墨昭德，背後推動的力量就是她——想到這個，玉凝若其實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麵對她的。
想到還要去參加黎綰綰的婚禮，玉凝若就覺得人生很是操蛋。
“大人，明妃娘娘有請。”外頭有女官說道。
玉凝若愣了一下，起身道：“我這就過去。娘娘有說什麼事情嗎？”
“沒有。”
明妃所在的宮殿叫做德勝宮，宮內一應擺設俱按品製，沒有半分逾越。玉凝若一路走來，心道這位明妃娘娘表麵上看起來倒也算是安分守己，和她那個兒子一個德行。
走進正殿，明妃正好在插花，看見她來，很是熱情地說道：“凝若啊，過來瞧瞧，本宮這花插得怎麼樣？”
玉凝若近前細看，然後笑道：“娘娘的技術很是過人，微臣看過那麼多插花，都沒有娘娘插得好看的。”
“瞧你這張嘴，真是會說話。”明妃和善的笑了笑，說道，“坐吧。很早以前，本宮就聽說過你了。那會兒還是德兒救了你，本宮心道是怎樣一個妙人兒，能讓德兒也為你牽懷。今日這兩句話說下來，倒真是令本宮喜歡。”
玉凝若一臉震驚。
啥玩意兒？什麼叫牽懷？
“娘娘說笑呢吧？微臣有些聽不大懂。”
明妃掩唇微笑：“也沒什麼。眼看著就到了午膳時分了，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吧。本宮這裏也沒什麼好吃的，不要嫌棄才是。”
“微臣不敢和娘娘同桌共食。”玉凝若惶恐地說道。
“什麼微臣娘娘的，今日啊本宮就是和你說說體己話。”明妃笑道，“眼看著德兒就要立妃了，本宮這個做母親的，心裏頭還是有些不真切。聽說你先前見過黎綰綰了，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人物呢？”
玉凝若說道：“黎綰綰公主生的國色天香，與明王殿下是極為相配的。而且公主的性格也不錯，溫婉賢良，聰慧過人，應該可以操持好整個王府，娘娘不需要過於擔心。”
明妃點了點頭：“聽你這麼一說啊，本宮心裏就踏實多了。別傻站著了，坐會兒吧。”
“是。”玉凝若在旁邊尋了張椅子坐下，但也隻是沾了些邊兒，不敢全坐。
明妃又道：“聽說黎綰綰是跟著西關軍一路回來的，這一路上，你們應該也一塊兒相處過吧？”
玉凝若看了她一眼，說道：“並沒有。黎綰綰公主一直將自己保護的很好，不與我們說話，也很少在人前露麵。所以這一路上來，我們都沒有和公主說上過一句話。”
“是這樣嗎？”明妃愣了愣，旋即笑道，“倒真是個妙人兒。要不是宮規嚴格，本宮都想先見她一麵了呢。”
“娘娘與公主為婆媳關係，日後見麵的機會多的是呢。”
明妃點了點頭，又拉著她閑聊了幾句，便吩咐宮女上菜。兩人吃了午飯後，玉凝若便要起身告辭。
“慢著。”明妃說道，“本宮近來覺得體虛乏力，你幫本宮看看吧，要是有什麼問題，也好及時服藥，免得耽誤了服侍陛下的機會。”
這是玉凝若的本職工作，自然不能推諉，立刻上前，取出了脈枕，先替明妃診脈。這不搭不要緊，一搭嚇一跳。玉凝若瞪著眼睛說道：“這，這是……是喜脈啊……”
“什麼？”明妃也大吃一驚。